时隔二十年再找一个人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但好在现在的居民档案做的很完善。
不管这个人在二十年里户口是否有所迁移，如果迁移又迁移到了哪里，再者是否改名，这些都会在所属的派出所进行档案建立。
林洛把事情交给了小马去办，回到队里的时候，沈洁刚好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林队，我这边有些小发现，你过来看一下。”
沈洁有发现，这是完全出乎林洛意料到。在他看来那五具骸骨上再有发现，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林洛一接到电话，第一时间便去到了法医科。
沈洁此刻正拿着一颗头骨，虽然头骨有很多破碎的地方，但五颗头都还算是完整。
“沈洁，你发现什么了？”
“林队来了，你看这颗头骨和其他四个头骨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林洛开始分析着五颗头骨，看完之后回道：“似乎你手上拿着的破碎的要严重一点？”
“对，这一颗头骨所遭遇的创伤要更严重一些。在张秦的描述里，凶手当时为了在最快的时间里先是每个孩子的脑袋上都用羊角锤砸了一下。孩子们当时就倒在了地上，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孩子都死了，所以凶手在他们都倒地之后又用羊角锤多砸了好几下。而后，才用刀子在他们的身上刮啊刮。”
“刮破了皮，也刮下了肉来。凶手当时能做出这种行为来，我觉得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特殊的变态杀人喜好，他应该是在泄愤。”
“这颗头骨是谁的？”林洛问了声。
“八岁的小豪。”
“又是小豪？”
“没错，我对他们的头骨都进行了最细致的伤痕鉴定。虽然这些头骨埋在土里二十年都很脆弱，但也因为这么多年没有动过，所以头骨还算是保存的好了，可以分辨出有几处伤。其他四个孩子基本都是遭遇了两次砸击。也就是说在对付其他四个孩子的时候，凶手在第一次施害之后，采取了一次补刀动作。”
“唯独小豪，这颗头骨的破碎程度……。”
“七次。”
林洛说出了一个数据来，沈洁的目光顿时间瞪大了起来。
“林队，你怕不是真有火眼金睛啊？”沈洁不可思议的说道。
林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在侦查学上，如果发生多名受害者在同时遇害的基础条件下，其中单独的某一个人遭遇了更严重的打击。那么遭遇打击最严重的的那一位，就很有可能是主要杀害目标。张秦的供述里，小豪似乎与凶手关系很好。现在小豪遭遇了更严重的迫害，仔细想一下，小豪的生命力不可能那么顽强的，他不可能承受的了凶手的七次打击。”
林洛分析着，就径直的走了出去，沈洁本想喊他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几分钟后，林洛出现在了刑讯室里。
张秦一看到他，就满脸的仓惶。
“林队，这……这还没到一天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您发个善心好不好，不要这么逼我啊！”
张秦声音里满是颤抖的说着，林洛皱眉看了他一眼：“描述一下在五个孩子都倒地之后，凶手是怎么补刀的？”
“就是用锤子啊，一人锤了几下，一下一个小朋友，真的就是这样的。”张秦很肯定的说。
“我需要详细的。”
“这就是详细的。”
“我需要每个人都承受了几下打击，都倒在地上之后，谁是最先遭遇补刀的。”
林洛沉声说着，张秦下意识的想抬手扇自己耳光，但发现自己的手铐着，最后直接用脑袋往椅子上撞去。
“别逼我了，是……我杀人了，我丧心病狂不知廉耻，连最疼我的爷爷奶奶都被我杀死还羞辱了。我不想活了，林洛你现在就一枪把我崩了吧！”
“你真的想死？”
林洛丝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配枪来，塞住了张秦的嘴，再次问道：“你真的想死？”
张秦的眼珠子立马瞪的老大，拼命的摇头。
“记起来，我给你时间，你要将当时的细节全部想起来。你自己说的，那天山上的事情你记得清清楚楚，这二十年来反反复复都会在你的脑海里呈现，所以别让我失望，不然后果很严重。”
“好，我想，我现在就想。”
张秦又变乖了，尽管此刻的他是那么的卑微，但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怎么办。
“一下，琳琳，小强，倩倩，还有朱华，好像都是又用羊角锤砸了一下。小豪，小豪是第一个被补刀的，砸了好多下。”
“小豪是第一个？”
“应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第一个。敲了好多下，但不是用羊角锤的尖锐部分，是用锤子的那一部分。对，我想起来了……哈哈哈，我想起来，就是举着锤子一下又一下，砸的估计都稀巴烂了。”
“啪！”
林洛一巴掌呼在了兴奋的张秦脸上，道：“我有说过让你笑了吗？”
张秦呆呆的看着林洛，怒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爽？看到我恨你却又干不掉你的样子，你很爽？”
“嗯？”
林洛皱起了眉头，张秦紧咬着牙关：“我不知道他砸了多少下，但是我记得砸的很快。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砸在了小豪的脑袋，砸完之后他好像虚脱了一样，坐在地上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缓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站起来开始刮他们的肉。疯子，这个疯子比我还要疯，刮人肉有什么好的啊？难道吃了吗？林洛，人肉是什么味道啊？”
张秦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来，林洛冲着他咧嘴一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咯，他是不是吃人肉你真的不记得吗？”
张秦的双眼豁然瞪大，跟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遥远的记忆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他上下两排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我记起来了，他吃了，吃了好多，然后全部倒在了坑里。魔鬼，那才是真正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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