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贤看着眼前的学生。
作为四班的班主任, 他对林念念一直很有好感，这个孩子长得斯文白净，平时也不生事。
除了上学期莫名和陆挽打赌, 输了打扫三个月走廊。
学生之间的事，老师大多都知道，就像是学生背后讨论老师, 老师也会讨论那些存在感很高的学生。
成绩好的, 长得漂亮的, 你班上的猪拱了他班上的白菜。
高中生和成人也没差几岁, 所以很多事情老师不方便去管, 插手适得其反。
打扫走廊也不算太过分, 愿赌服输嘛。
班主任对陆挽这个大小姐印象也不错, 毕竟成绩好，可对姜博洋就感观很差了。
同样是家世出众，那位没礼貌兼天天逃课，应该很少老师会喜欢。
想到这里, 李怡贤叹了口气。林念念如果不为姜博洋说话, 根本不用打扫卫生三个月。
他也不懂，陆挽姜博洋的恩怨，林念念何必去插手, 一点也不讨好, 那件事不提也罢, 林念念和姜博洋走得近，他这个班主任都看在眼里的。
这孩子有点拎不清, 他以前不好劝导, 总不能说你别和谁谁玩吧, 不过现在自然是不用了。
李怡贤抬头看着眼前的学生：“老师现在问你, 学校给你免除了所有学杂费外，每个月还发2000的补贴，这些不够你生活吗？”
林念念怔了下，没想到对方会说起这件事，声音很轻地说：“……没有，绰绰有余。”
李怡贤点头：“那你为什么，还在抽每天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去打工？你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因为学费远比你打工赚的多很多。”
林念念有些慌张：“可是……我想多存点钱，以后给我姥姥看病，她身体不好，而且便利店不忙的时候，我也可以看书的啊。”
她父母早就离婚，从小跟着姥姥长大。
李怡贤摇了下头，虽然说这个学生很有孝心，却本末倒置了。
尚德一年学费、杂费、补课费加起来超过二十万，林念念一个月兼职才一千块而已。
学校选来的慈善生，不是方便她打工的。
他这么一想，或许林念念并不适合这所学校。
“林念念，老师知道你有自己考虑，但是你成绩下滑了是事实。”
“对不起，老师我会努力的。”林念念眼圈有些红。
李怡贤：“我有考虑过了，这样你也比较辛苦，你很优秀，可也许并不适合尚德，你有考虑转校回原籍学校吗？”
“什么？”林念念瞪大眼睛，她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是综合所有考虑，好在现在高三才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你成绩不错，转回原籍应该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我不想回去，老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林念念下意识的拒绝接受。
这个学校很好，她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工作的便利店老板也很和善。
李怡贤把表格递了过去：“这是学校老师开会后决定的，你把这个填了把。”
“真的不可以留下来吗？”林念念声音有些急切。
“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的成绩比刚来的时候下滑了太多，还是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也许是这所学校给了你压力，离开不一定是坏事……”
耳边的声音已经全部模糊……
林念念看着手中的表格。
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这个城市，这个学校还是容不下她。
路过四班的时候，林念念往里面看了眼。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每天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自己距离变得好远。
明明有些人还不如她的成绩优秀，真不公平。
———
林念念离开了学校，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
直到被几个人搭讪，她这才回过神。
“小妹妹你看起来心情不好，不如和我们去玩。”
“是啊，我会让你开心的。”
“走吧走吧。”
林念念倒退了步，声音颤抖地说： “你们走开，我不认识你们。”
三个青年本来也只是无聊戏弄对方，眼见小姑娘柔弱的样子，好像更我见犹怜……
而且又是一个人。
为首的青年刚想说话，被人从后面用力踢到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
另外两个人转过头，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男人。
感觉有些不好惹。
“你们是想找死吗？”姜博洋居高临下的问。
地上的青年爬了起来，和两个同伙交换了眼神。
这家伙太嚣张了，真还不信三个人打不过一个，于是二话不说，三人全冲了上去。
五分钟后，三个社会青年落荒而逃。
姜博洋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问：“你为什么要冲过来，想死是不是？”
就在刚才，林念念突然冲过来挡在他面前，为了护着人，他这才挨了一拳。
不然就凭三个弱鸡，自己怎么可能受伤？
林念念抽噎了下：“我怕你有事。”
因为这句话，姜博洋的情绪被抚平了，他看着眼前的女生，皱眉又问：“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一个优等生这个点在街上乱晃什么，还好遇到了我，不然你要怎么办？”
林念念失魂落魄地说：“我以后都不用去上课了。”
姜博洋怔了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转念又想，这不可能吧。
林念念垂眸不说话，眼泪“啪嗒”往下掉。
“你快说啊，你不说老子要急死了。”姜博洋有些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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