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不你出去打个招呼？”苏鹤轩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如是说道。
顾宁掩饰：“什么？”
苏鹤轩下巴点点门外，意味深长道：“门外那人？”
顾宁抬手摸了下脸，慢吞吞道：“有这么明显？”
“很明显。”苏鹤轩倒是大方，“去吧，说完再回来。”
顾宁迟疑，犹豫了片刻，她手落在桌上，说：“那我先出去一下。”
苏鹤轩点点头，顾宁起身，拉开椅子。
苏鹤轩看着顾宁的背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喉，有些微的涩意。
不消片刻，顾宁去而复返。
苏鹤轩挑了挑眉梢：“这么快？”
顾宁含糊嗯了声。
这语气，看起来不大对劲儿。
苏鹤轩问：“没瞧见人？”
顾宁：“瞧见了。”
有服务员推门进来，将他们点的食物一一端上了桌，两人的话题被打断，顾宁盯着服务员手中的五花肉：“哎，看起来不错。”
她有意转移话题，苏鹤轩何尝不懂，他笑着将一盘蔬菜倒入锅底中：“喜欢，那就多吃点。”
顾宁微微笑了笑。
两人说着话，顾宁无意间咬到一颗花椒，舌尖发麻。她皱着眉头，苦着张脸道：“咬到花椒了。”
苏鹤轩笑着往她杯子里添了点水：“喝点水，这么心不在焉的？”
顾宁吐了吐舌头，手指拂开散落在眼角的发丝，弯了弯唇角，说：“不是太久没吃了。”
顾忌着顾宁宿舍有门禁，两人这一顿饭也没吃太晚。临到八点，苏鹤轩结了账单，送她回去。
苏鹤轩开着车，突然问：“你刚才出去看到了什么？”
顾宁微怔，想起先前在长廊时的情景。
原本想上去重新打个招呼，她刚要出声，下一刻却听到那姑娘在叫他，很轻的一声程应，声音很柔，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接着，两人进了包厢。
那个姑娘，应该是他相熟的人，至少语气上听上去，两人交情不浅，是女朋友？不还是......
苏鹤轩：“宁宁？”
顾宁收了心思,望着苏鹤轩，眼色透出些许迷茫：“什么？”
苏鹤轩摇头失笑：“你啊你。”
顾宁一头雾水。
苏鹤轩却不肯再说，顾宁掏出手机，打算玩游戏，打发时间。
微信突然弹出一条信息，程应发来的：“已经走了？”
顾宁握着手机，手指在聊天框摩挲了下，最终发出一个字：“嗯。”
她手机轻敲着屏幕，等待下文，直至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也没收到他的回复。
苏鹤轩晲了她一眼，说：“交男朋友了没？”
顾宁抬眼看他：“没。”
苏鹤轩笑笑说：“你这副样子，我还以为你在等男朋友的电话呢。”
顾宁脸微热，含糊搪塞了几句。她转头看向了窗外，车窗映出了她的脸。真正算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过屈指可数，自己这态度未免有点太上心了。
顾宁抬手拍了拍脸，打断了脑海里的浮想联翩。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就这样而已。
顾宁拎着林琼要她带的甜品回了宿舍，林琼鼻子尖，吸了吸鼻子，说：“你去吃火锅了？”
“嗯，这都能猜出来？”
顾宁顺便将多买的甜品，摆到孙青和孙霖的桌上，问：“她们呢”
林琼从袋子里拿出甜品，含糊不清道：“霖霖在洗澡，青子还没回来。”
顾宁哦了声。
今晚的聚餐，几人都喝得都有点多，除了程应和老杨外。林教练中途接到老婆的电话，开车回去前，还交代了句：“悠着点喝，可别喝太醉了。”
林沉一走，这伙人也就放开胆子喝。都是些年龄小的，平常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电脑面前，现在也就变着法子玩。
程应也不出声阻止，本来这次聚餐也是为了让大伙放松。他倚着椅子，点开微信，手指落在顾宁的微信头像上，想了片刻，还是发了条消息。
邱茵是挨着程应的位置，见他正低头看手机，她装作不经意瞥了眼，搭起话来：“哎，这次的伦敦单人赛事，是什么时候？”
她话音落下，在等着程应回答。程应似没听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老杨出声解围：“一月初。”
邱茵哦了声，见程应没有搭腔的意识，一时失了兴致，倒也没再继续聊。
老杨看了眼邱茵，又看了看程应，最后拿了烟盒和打火机，上外头抽烟去。
这顿晚饭一直吃到九点，有人想着再去K歌，撺掇邹游上前询问程应的意见。程应握着手机，低头说：“想去就去。”
“队长给力！”
“hobo，我爱你！！”有人怪前怪调喊了句，惹得一行人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哄笑声。
老杨看向郑茵：“你要是想回去，我就先送你回去？”
邱茵摇摇头：“没事，我还不累，跟大家一块回去。”
众人又转场去K歌，一直闹到凌晨，程应和老杨开着车，将喝得七荤八素的人一一送回各自的房间。
这么几趟，活动量不小。程应抬手活动了下肩膀，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他点开微信，查看和顾宁的聊天界面。
两天的聊天界面，最后一句话，是他的：“跟朋友出来吃饭？”
他握着手机，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多少有点低龄了。
顾宁直到第二天上课时，才发现程应发的那条微信，再看一眼时间，十一点半。
那个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
顾宁一手拄着下巴，借着书本的掩饰，给程应回了条信息。
[昨晚睡着了，小时候的朋友回国，一块吃顿饭。]
顾宁翻了下书页，手机屏幕亮起，她倒没想到能这么快收到他的回复，毕竟他挺忙的。
聊天界面里，程应简单的一个字：“好。”
顾宁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紧接着聊天界面又弹出一条信息：“改天一块吃饭。”
顾宁心思微动，抿了抿唇，也回他一个好字。
两人没再继续聊天，林琼忽然凑过来，盯着顾宁的脸看，顾宁被她看得发怵，问：“我脸上有东西？”
林琼摇头，看了眼讲台上还在说话的教授，压低声音道：“你捡钱了，这么开心？”
顾宁问：“有吗？”
林琼重重地点了下头。
顾宁信口拈来：“我哥给我发红包了。”
“哎，真好，我也希望有这么一个哥，时不时给我发生活费。”林琼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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