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衡是聪明的，他知道夙瑶对墨倾玥暗中下过杀手，以墨倾玥的性格断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如今她憋着气没有收拾夙瑶，那必定有后招。
而夙瑶对墨倾玥所做过的事迟早会捅到皇后面前去。
如果夙瑶出了什么事，皇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墨倾玥。
到时候不管凶手是不是墨倾玥，皇后都不可能放过墨倾玥。
两人注定会站在敌对面。
皇后是许家人，他也是许家人。
她问他与许家的关系如何，是想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会怎么做吧。
可事情没到那一步，他也不清楚自己会如何。
“我从小父母双亡，是祖父将我抚养长大，我与许家众人的关系都算不上亲近，因为我父亲是我祖父的私生子，许家众人对私生子的那份排挤鄙夷也蔓延到了我身上，只不过碍于我祖父对我的疼爱，以及我出众的天赋没有人敢在明面上为难我而已。”
墨倾玥对许家还是有些了解的，许梓衡的祖父就是如今许家的家主。
也就是皇后的父亲，许晋。
这许晋已是六阶巅峰灵师，只是多年来一直跨不过那道门槛。
不过一直跨不过那道门槛，都不愿交权闭关修炼，还在暗中培养势力，可见此人对权利有多看重。
墨倾玥叹了口气。
这并非好事。
重权利之人，情感永远排在权利之后。
权利稳握在手，可以谈亲情。
权利若遭到了侵犯，那所有人都是棋子。
许晋能对许梓衡疼爱有加，那还不是因为许梓衡天赋出众，培养出来对许家有帮助。
如果将来有一天，许梓衡脱离了他的掌控，不愿为许家效力，那许梓衡就是一枚没用的弃子了。
被至亲之人伤害，这是巨大的打击。
可如果许梓衡为许家效力，那势必就在她的对立面。
不管许梓衡是不是宁清尘，她都不愿见到这样。
这就是个死局。
就算她不追究之前的种种，墨家也远离不了朝堂的争斗，因为墨枫效力于怀文帝。
不管是她还是墨家，都不可能支持夙祁，她可以不追究皇后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但要去支持一个对她有杀心的人的儿子，她还没有那么慷慨。
更何况，夙祁对她未必没有杀心，只是他聪明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未来有什么变数谁也不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敛了心绪道：“难怪我坑夙瑶，你能无动于衷。”
许梓衡：“那是她咎由自取。”
墨倾玥笑了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了话题道：“你喜欢古琴，那你的琴艺如何？”
许梓衡沉默了一瞬才道：“我不知道，没在人前弹过。”
潜意识就是说，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他的琴音。
墨倾玥看向少年：“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是自学的吧。”
许梓衡以沉默应对。
他不是自学，是天生就会。
墨倾玥心下一动：“会弹《广陵散》吗？”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古琴曲，也是宁清尘弹得最多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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