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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李云素说她羊水破了，上官铭连忙对赵素宁道：“过去看一看，羊水是清还是浊。”
赵素宁跟着上官铭出诊也有一段日子，颇见过几个难产的产妇，就忙走过去，将李云素的被子掀开瞧了瞧，又让她把亵裤拉开看。
“有些浊了。”赵素宁迟疑着回头对上官铭道。——早产的羊水，不可能这么浑浊。
上官铭笑了笑，“准备生产吧。我去把助产护士叫进来，顺便让人准备生产用的各种器械。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去就来。”说着，便阖上门，从回廊上走出去。
因上官铭是男人，女人生产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难产情形，是不会让他进产房的。所以他都是训练助产护士，代替以前的稳婆出手。
上官铭就等在产房门外。如果有难产的情形出现，助产护士才会出来叫他进去。而只有当产妇和孩子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般人家才不会再纠结于男女大防，而是会让他去救命。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的意义便在于此。
不得不说，经过系统培训教育的助产护士比稳婆还是管用些。因此愿意用上官铭仁欣诊所生产的人家越来越多，此是后话不提。
上官铭走到回廊出口，对等在那里的成丽华笑了笑，道：“真是不巧。你们家妾室李云素刚刚发动，正要生产了。你是要把她带回去京城，让她生在路上，死在路上，还是让她就在这里生产，生完之后，带着孩子一起走？”
成丽华冷笑一声，不相信上官铭的话，“这也太巧了吧？我刚来，她就要生。不是才刚刚八个月？”这是李绍林告诉成丽华的，也是李云素当初告诉李绍林的话。
上官铭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地道：“反正到了要生的时候了，也已经破水了。她和孩子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成丽华就算真的想要置李云素于死地，也是在暗地里进行的。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可做不出这种丢人的事，就低斥道：“胡说八道！——她为我们李家生儿育女，是有功之臣，我怎么会要置她于死地？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那大总统夫人是同意她在这里生产了？那就好。——今天值班的助产护士是谁？赶紧进去帮助产妇生产。另外准备热水，消毒剪刀、手术刀、绷带，我就在门外候着。”上官铭吩咐完这些话，转身就又走了回去，站在李云素的病房外面。
很快李云素的病房，就被转换成产房。
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倒在外面的水池子里，看得成丽华几欲作呕，连忙离开回廊，回到大厅外面的长软椅上坐下。
成丽华的女护卫看见她满脸苍白，就去这里的茶水房要了一杯热茶过来，服侍成丽华喝下。
李云素是生第一个孩子，这孩子好像还特别大。她声嘶力竭的叫声一直从深夜，叫到第二天凌晨，才慢慢小了下来。
上官铭一直在门外徘徊，好在李云素虽然叫得惊天动地，但是并没有难产。
第二天晨曦初露的时候，李云素已经平安生下一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上官铭手下的助产护士多，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孩子清洗干净，用襁褓包起来，再给李云素清理干净伤口，换上坐蓐。病房里面燃起安神香，冲淡了浓浓的血气。
上官铭走进来，检查新生的婴儿，皱眉道：“有些黄疸，要观察两天才能出院。”
赵素宁听了，出去给成丽华回话，笑得有些疲倦，道：“恭喜大总统夫人，李云素姨娘新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八斤重，就是有些黄疸，上官大夫说，要留在这里观察两天再出院。”
成丽华眼神一闪，嘴角抿得紧紧，半晌方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给李家添丁，大总统一定会很高兴。”
成丽华身后的女护卫嘟哝一句：“不是说才刚刚八个月？不是早产？怎么生得出八斤重的大小子？若是足月，乖乖，岂不是有十几斤那么重？”
赵素宁笑而不语。
成丽华回头申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女护卫便闭了嘴，和自己的同伴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大总统夫人，既然李云素刚刚生产，也不能长途跋涉，要不让她坐完月子再跟大总统夫人去京城？”赵素宁说着，就拿出自己诊所的帐本，对成丽华道：“我们诊所提供坐月子服务，收费不菲，不知道大总统夫人付不付的起这个价钱？”
成丽华更是不悦，沉着脸道：“你把帐单寄到总统府去，自然会有人付。”
赵素宁笑着摇摇头，“这可不行。我们诊所是小本生意，概不赊欠。大总统夫人若是现在手头没银子，我们就要把人扣在这里，等大总统夫人付了银子，才能把人接走。”
成丽华大怒，拍着桌子道：“岂有此理！大夫是救死扶伤之人，如今居然也钻到钱眼里面！”
赵素宁被吓得后退两步，又眼泪汪汪起来。
上官铭被成丽华的大叫吸引过来，看见赵素宁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十分怜惜，过来站在她身前，背着手对成丽华道：“大总统夫人，我们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夫救死扶伤，但是大夫也要吃饭。若是大总统家实在拮据，揭不开锅，我们诊所也可以给大总统府上打个七折，将帐单寄到政务院，让财务总长直接从大总统的薪水里面扣就行了。若是大总统夫人同意，就请在这个帐单上签字画押，我们立刻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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