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被牛奔抽的一脸红肿的崔鑫，带着哭腔，和崔玉诉说他的遭遇。
“玉哥，那方睿根本就是没将我们崔家放在眼里啊！”
“我好言好语的和他谈生意，让居然让人打我！”
“还把我扔到了大街上！”
“当时路过的人，都看到了我！”
“呜呜呜……”
“我以后在长安，还怎么混啊？”
崔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而崔记商号的崔玉，劝慰崔鑫。
然而，这位崔玉，虽然嘴上劝慰，心中却是痛快的很。
“呵呵……这个崔鑫，也是来自族内旁系庶出，没有什么本事不说，还傲慢，贪婪，愚蠢！”
“不过，他倒是运气好，有一个好妹妹。”
“这家伙的妹妹本来是给礼部的一位侍郎做妾，不过十分得宠。”
“那位侍郎的妻子去年病逝，崔鑫妹妹被扶正成了正室，崔鑫在族内地位水涨船高。”
“可他的贪婪愚蠢，还有傲慢，一点没改，族里的人看他不舒服，就直接从博陵打发到长安来，做了这崔记商号的三掌柜。”
“他太贪了……这半年，贪的钱怕已经不是少数，而且太不懂做人，坏了不少生意。”
“这么一个浑人，倒是适合做接触方睿的事。”
“完全是本色嘛！”
崔玉心中想道。
他十分看不起崔鑫。
不过对方在族内有些人脉，崔玉也不得罪此人。
崔玉派遣崔鑫去见方睿，是有算计的。
崔鑫此人，贪得无厌。
而且还傲慢无礼。
天老大我老二，说的就是这种人。
崔玉打听了方睿的消息，知道方睿曾经当街惩戒金蛇帮成员。
崔玉判断，方睿的性格其实骨子里很刚烈。
派遣崔鑫这无礼，贪婪并且愚蠢的人过去谈生意，大概率会闹僵。
可崔玉也不在乎。
他就是需要闹僵。
毕竟，崔玉的目的是夺了方睿的生意，而不是真的想当一个垄断代理商。
崔鑫这次去，也算达到了崔玉的目的。
方睿果然没给崔家商号面子，还打了崔鑫。
如此一来，崔玉就有足够的理由，动手对付方睿了。
崔玉心中带着笑意，表情却颇为严肃，对崔鑫说：“这方睿，也太大胆了！”
“鑫弟你放心，为兄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对！一定要给我出气啊！”崔鑫口中喊道，浑不知已经做了崔玉的棋子……
……
如此，一日过去。
翌日，方睿上午起来，吃了点东西，便去了西市奇货馆。
今日是和长安十家商号掌柜约定的日子。
如果今天没差错，这十家商号掌柜，就要来拿货了。
方睿到了奇货馆，便在后院等这些掌柜。
方睿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他给那十家掌柜代理经销的权力，只是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做这件事了。
很多走单帮的商人，或者行脚商，早盯上了奇货馆的镜子和琉璃灯。
他们直接从奇货馆，用零售的价格购买，再走到外地城市，去售卖。
这个趋势，禁止不了。
毕竟方睿的奇货馆是开门做生意，也管不了别人买了之后，是自家用，还是转手卖掉做生意。
既然禁止不了，方睿才决定，将货铺给代理商。
与其说开了代理的口子，不如说是将本来就存在倒卖现象，控制在自己手中。
方睿目前还没那个精力铺货到长安以外。
如果方睿自己盯着，太费神了。
目前当一个垄断的座商，坐地收钱，更轻松一些。
反正镜子这东西，不是必需品。
价格送到外地，或者还有溢价。
可总价有一个限度。
像是李秀宁，如此尊贵有钱，当初也只肯出十两黄金买一面小镜子。
物品本身，还是有大概大家都能接受的价值的。
就算去外地，能多卖几两黄金顶天了，成倍的往上翻，根本不现实。
方睿在商铺后院，等那日谈好的十个有实力的商铺掌柜来拿货。
他交代下去规矩。
这些代理商，只能拿普通式样的三种镜子，以及煤油灯。
梳妆镜和全身镜，目前还是只有奇货馆有卖。
那些掌柜，当日也都同意。
方睿等待片刻，感觉应该到了约定的时候。
而就在此时，前面有伙计来找方睿，说连玉祥的掌柜曹金旺，连同另外一名掌柜前来。
他们似乎是有事，想要见方睿一面。
方睿听了，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
今日约定的，是十家掌柜一起拿货。
怎么就曹金旺和另外一人来？
其余八家的掌柜呢？
从方睿这里拿货，最低也都需要一百件，换成黄金是四百八十两。
这已经不是小价钱了。
莫非曹金旺是代人来的？
方睿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些事情。
他对伙计说道：“让他们来后院见我吧。”
伙计领命回去。
不多时，曹金旺和另外一名掌柜，被带到后院。
见到方睿，曹金旺表情有些尴尬。
“方御医……其实这件事本应该那些掌柜亲自过来说的，可是他们觉得没有脸面见方御医您。”
“所以，我被当成代表，过来见您。”
“有件事，您听了千万别生气……”
曹金旺忍住尴尬，对方睿说道。
方睿表情不变，问道：“是他们不想定我这的货了?”
“啊？您已经知道了？”
曹金旺一愣。
他马上又说道：“方御医，那些个掌柜的，也不是故意和您开玩笑，是真的有难处……”
“他们也觉得没脸来见您，但愿意赔付违约金。”
“这十家掌柜，除了我，还有这位付东家外，其余八家，每家愿意出五十两黄金的违约金……”
方睿一挥手，打断了曹金旺的话。
“违约金，呵呵，我肯定要收。”
“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想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宁愿付违约金，也不拿货？”
方睿问道。
曹金旺和身边的付老板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半晌。
最终，他们眼神确定，还是实话实说吧。
“方御医，这次真的不是他们想违约，而是长安城内的崔记商号施加了压力！”
“崔记商号放出话来，若是从您这里拿货，以后……就不能给崔记商号做生意了！”
曹金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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