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入世时,曾受邀进山除一魔。
这魔杀一百二十三人,屠了从此处过的好几队王城兵马,是周边村镇和边境行军将士的大威胁。
如此为害世间秩序的魔,被普通人忌惮又厌恶,虽想把这魔除去,奈何对方实力强劲,军士数次不敌,只得广招天下修者前来除魔。
那也是越良泽用无生斩杀的第一只魔。
虽说魔,可它却是一个入魔的男人。
雪山之中,男人在屋前提着剑朝他笑道:“是人是魔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的。”
他虽只有一把普通佩剑,却斩杀了许许多多来此除魔的修者。
魔息来自男人本身,并非他的剑意。
越良泽在对战中从男人口中得知半日劫这等邪剑术。
“此剑术只单传一人,就算我死了,它也会自己找到继承者延续下去。”男人狰狞地笑着,“你杀不完的!”
越良泽杀了他,碎了佩剑,将其灰飞烟灭,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半日劫寻找继承者。
后来却又遇上了会此剑术的人。
铃萝当时嘲笑道:“既然半日劫找到了继承者,你又怎么说它已经失传?”
“因为现在已经没人会了。”越良泽说,“半日劫真的死了。”
铃萝不信他的,约了几位二十六魔对剑,对方却不得要领,光她一个人习得皮毛,却不得剑意精髓。
她气呼呼地跑来找越良泽:“你可有半日劫的记忆?”
越良泽似早知她会来要,不紧不慢地递给她玉灵珠道:“里面存了。”
铃萝将他曾与半日劫对战的玉灵珠反反复复看个遍,最后确定,这半日劫是练不成的。
那时她没问最后一个会半日劫剑术的人是谁,也没问半日劫如何死的。
因为她没过两天,就丢下越良泽离开了南江城。
如今再看,越良泽与慕须京前世是认识的。
可能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铃萝回过神来,见这两人还在打,便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刀剑声清脆,越良泽瞥见离去的铃萝,收剑停战,本欲再攻的慕须京也因此停住。
“铃萝。”越良泽叫她。
铃萝回头:“干什么?”
越良泽眨眼:“你怎么走了?”
话里还有点点茫然。
铃萝冷笑声:“你有人陪着练剑,我干嘛不走?我还想回去睡觉。”
越良泽收剑,不理慕须京,朝铃萝走去:“你来找我何事?”
慕须京:“?”
他眉目阴郁道:“你走什么?”
越良泽说:“不打了。”
慕须京:“她之前说了,谁赢再跟谁打。”
“你赢不了我。”越良泽侧首,轻挑着眼尾,“你今夜找我比武,应该是知道我就是杀死你师父的人。”
慕须京神色无波地看他。
他知道杀人的是圣剑宗弟子,却不知那人是何模样。
铃萝却奇怪道:“姜妙没告诉你他是圣剑宗的人吗?”
怎么说也是北庭月宫的现任宫主,慕须京只知道那些轻视姜妙的人才会叫她名字,因此不由看了眼铃萝。
慕须京:“她的手语看不懂。”
铃萝:“……”
慕须京又问越良泽:“你为何笃定我赢不了?”
“你师父能做到一息不存,可你还差了些,与你对战中还是能察觉到邪气,若是与掌门级别的人对战,被察觉到会给你自己惹来祸端。”越良泽淡声说,“你没能做到一息不存,也走不出这剑阵。”
慕须京眉头微蹙,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情绪变化。
他低头看去,原本散落的樱花不知何时已成了一个剑阵,正被他踩在脚下。
“你剑术不错,咒律却一塌糊涂,竟然半点都没察觉到。”铃萝问,“你师父没教你?”
慕须京静了片刻,才漠然道:“他不是我师父,找你也不是为了报仇。”
铃萝:“那你一上来就开打?”
“只是想试试能斩杀半日劫的人是何等实力,为自己日后可能遇上做准备。”慕须京轻轻扬眉,面带三分讥讽,“你的剑一开始对我就有杀意不是吗?”
越良泽:“……”
无生:那是你的荣幸!
越良泽说:“我与半日劫一战,是因为那人入魔为害一方,而非针对这剑术,我对半日劫并无偏见,你学会了也不会时刻盯着你。”
慕须京淡声道:“说不定我日后也会跟他一样,杀人不眨眼。”
越良泽:“等到那时再说。”
慕须京抬眼看他:“到那时再杀我?”
“杀你的人不一定是我。”越良泽转身看他,却朝铃萝歪的位置了下头,“你也并非一定会入魔重复那人的路。”
铃萝打量了眼慕须京,发现这人有点意思。
慕须京是北庭月宫前任宫主的私生子。
所谓私生子,是从小养在乡野里,与北庭月宫和修者没有半点关系。
他虽有灵力,却没有受过任何教导,也对修者没有半点憧憬。
直到被带回北庭月宫,却也没人认真教导他。
慕须京会的剑术是半日劫,仙门正派不耻且抵制的邪剑术。
他只会这个。
这剑术罕见,没什么人知道,月宫甚至以为是他自创,还夸他是天才。
除了这两人。
越良泽与慕须京说完,这才回头看铃萝,问:“你怎么知道半日劫?”
铃萝面不改色地说瞎话:“古籍里记载过,比武那次察觉到剑术里的邪气,就诈了他一下,没想到猜对了。”
在两人看着自己时,铃萝又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我对这剑术又没有歧视,爱练不练,入不入魔看自己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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