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苏涵点头颔首,“你吹吧。我亦听你吹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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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得了应允,悟平复拿起竹箫,但看他扁下双唇,手持箫管,箫身缓移、吹口轻抵着下唇,徐徐送气,倏忽便响起首曲子,
那曲子悠扬和美,婉转动人,抑扬转折绘就了让人牵心挂肠沉醉叹惋、随之悲随之喜的真情。
…
苏涵于抚琴、吹箫,乃至笛瑟一道都十分精通,天资卓著,称之“大家”也不为过。然她由来性子平素、淡泊名利,于乐曲也多是自娱,非特殊情形不叫示人,亦常自谦的很。
她那时但听皇长孙言道自己“吹的尚可”,心想皇长孙自幼长在古寺,每日吃斋念佛、习练武艺,如何能学得吹箫、于乐曲一道有怎样的精深?不由对他的话只随意听听,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而她一贯的教养又令她鲜少轻视、质疑他人,遂由他去试罢了。
如此,却不过听上一会儿,苏涵的想法便大大变了——皇长孙并非自夸虚擂,诚如他自己所说,他吹的尤好,甚还不知是哪家的曲子,这倒令苏涵颇感意外了。
然无论皇长孙如何习得一手好箫,并不妨碍苏涵品曲,她待听完全曲,哪知不一会儿曲便停了,苏涵熟识箫声,自听的出那调子末了断续未尽。
“结束了?”不由问道。
“啊,”悟平握着竹箫,朝她笑笑,和声道,
“没有。这曲子不短,我只吹了一部分。只是叫你听听,怕时间若长,让外人注意、看到,于你声名有损。”
“嗯。”他原是这般思量,苏涵心想,颔首道,“如此,便随你。”
末了,又问说,“我自幼习乐,于琴箫等都有涉猎,你这支曲子悠扬婉转情真意挚,端得动人,我却从未听过…
不知是什么名字?又何人所创?抑或乃你自创?”
“不不,怎么可能是我自创~?你高看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
悟平但听白衫女子将误会是他所创,可真没脸应下她话顶个虚名,好一阵摇手,回道,
“这是我在泰宁山脉之间、峰峦高处、山水交集之地,偶听得一老人家所奏,我心中觉着此曲十分动听又不曾听过,便暗暗记下。至于名字,我那时上前与那老人家交谈,问过曲名,老人家说、这曲子名作《美丽的神话》。”
这便是悟平前生喜欢的电影和极爱的曲目了。他会的曲子其实不少,只不知怎的此刻偏选了此曲。而他吹了一段便不再继续,一是如他话里所说,另一点却是他难能明说、亦心底排斥不承认的了——
这是描述爱情的曲子,他总觉着、觉着在白衫女子跟前吹奏此曲好像十分不合适,便心底扭扭捏捏、扭扭捏捏,终是没能吹下去。这算怎么回事?她骨子里亦是女生啊…
“‘美丽的神话’?”苏涵听悟平所说,不疑有他,垂首跟着低念了遍曲名,转而抬头轻笑,“好名好曲。”
顿了顿续道,“世外总有高人,”若能均收归朝廷所用,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未能言说的话,苏涵只在心底不无叹惋得想。
转而却听着她把话头绕到悟平身上,缓缓说道,
“但你也不该妄自菲薄,或有一日,你也能创此等好曲,这皆是未知之事、下不了断言。”
…她在鼓励他?
悟平怔了怔,满以为白衫女子不过是客套、虚伪的场面话,然细细瞧她神色,虽依是平静淡然,可模样却能瞧出实打实的认真,便不由感到似有暖流在身体内缓缓经行、汪洋洋的一片。
遂看悟平点头微笑,声音舒缓温和,“嗯,我知道了,不该妄自菲薄,茗兰姑娘教训的是。”
“并非训你,”苏涵却是微遥遥头,“不过建议。”言罢她忽向他方向伸出手去,
“你曲子是好,但仍有些许细节未能完善尽美。你且将箫给我,我与你吹上一遍。”
“现在?”不过听了一遍,她就能吹出?未免有些托大了吧。悟平心里对她所言发虚,眼神不自禁、若隐若现露出些许怀疑。
“给我。”女子却只平静说道,蕴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悟平见她坚持,便也不多说,走去将竹箫递与她,苏涵接了箫,起身却不见擦拭,径直将吹口抵上薄唇…
她都不带擦的?!那这,这,这算不算间接…悟平瞧着,微微睁大了眸,脸一阵红,恍见美人唇薄、吹奏得极其认真,脑袋更止不住泛晕发热,心亦“怦怦”跳的加快,晕乎乎晕乎乎间揭了帽子、摸了摸又长长了些的头发,这才得了清醒,
而耳边,已然传来白衫女子吹起的箫声。
…
一会儿功夫,正是悟平适才停下之处,白衫女子也只吹到了这——她似乎还能继续下去,感知那其后曲意,与悟平记忆中熟识的,有十之六七的相似。
悟平使才真正见着这世上绝顶的天才,是比一般的天才远要出众的人物,仅听了一遍便能重复出来,甚至对那之后的发展更能得个大体不差。
这叫虽过目不忘,更有《绝世武功》加持的悟平暗暗汗颜——人家那是实打实的,他这可是阎王爷赏的、盛放的金手指呐~!
孰优孰次,高下立判。
…
“如何?”苏涵吹罢,握着竹箫问去悟平。
“很好,甚和曲意。”悟平张了张嘴,想着如何赞美,非是刻意夸赞,而是实打实评说的话。便看他沉吟须臾,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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