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眼睁睁看着陆云烟如断线风筝般远远地倒飞了出去。
然后摔在地上。
“昂——”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还是陆云烟用她的魔士级灵力抵挡了的结果。
“云烟！”
“圣姑姑！”
姥姥扑了过去。但飞儿和白衣圣使更快。
他们扶起了云烟。
面对变故，狐仙族其他人都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滚开，要你管！要你们管！”
陆云烟却瞪一眼姥姥，狠狠地推开了飞儿的怀抱。
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神情怪异地看向对面的落木。
落木也是压不住，喷了一口血出来。正同样神情怪异地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是自己伤了她。
片刻，落木闪电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双肩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云烟，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疗伤！”
陆云烟同样一把狠狠地推开了他。用锋利的刀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将木管摔在了地上。
“说了最讨厌别人用强，你竟敢杀不相干的人来威胁我！现在给我滚，不要惹我！”
“那我就将他们统统杀光——或者，你跟我走！”落木的眼眸里已经全是阴鸷和绝望了。
陆云烟不说话，自己转身走开。
从心底里，她不想理会。
她决心自己找个路出去。
“啊——啊——”接连两声惨叫从身后传来。
陆云烟蓦地回头。
两个狐仙族村民已经死在地上了。
“啊——”又一声惊叫。
猝不及防的飞儿，已经被落木像抓小鸡一样抓在手里了。
落木满脸的变态绝望，阴沉沉地看着云烟。
飞儿在半空中蹬着腿，挣扎着，就要窒息了。
陆云烟怒极而笑。
上前——落木就会得逞，今后就会得寸进尺。
站着不动——实在是不想无辜的人为我而死！
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别欠债！
尤其是人命债！
“啊——拼了——”
白衣圣使已经和一些血性狐仙冲了上去。
以卵击石。
他们也就要死了！
讨厌狐仙族……但还没到想让他们死的地步！
陆小六的心思电光石火般飞转。
“落木！你胆敢再杀一个在场之人，我就杀了我自己！”
陆云烟冷冷地说着，迅疾拿出半爿剪刀，将尖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穿透嘈杂的冲锋声，让落木和所有人听见。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落木看着亮闪闪的尖刃，有些犹豫了。
一次次相处，虽然短暂，但足以了解云烟的刚烈果决性格。
陆云烟冷冷笑，盯着落木的眼，冲着脖子，将尖刃直插下去。
“不要！”
落木瞬间丢开飞儿，出现在了陆云烟眼前，用手抓住了尖刃。
尖刃已经刺破了云烟的皮肤。
半个被落木死死抓住，也划开了落木的手掌。
鲜血如水般流淌，混合着云烟的鲜血，流进了云烟的衣领里面。
两个人四目相对。
陆云烟只有冷和决绝。
落木则满眼的心疼、心酸和后悔落寞。
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决绝？
可不可以不要丢弃我？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变成孤独的一个人？
陆云烟看着他。
慢慢地，心灵之地里竟然出现了上一世无数次被关进小黑屋，孤独绝望，求告无门，只能蜷缩成一团的试验品六号的幻影来。
她的眼眸不由变温柔了些许。
“不要抛弃我，我只想做你的魔灵落木！”落木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祈求了。
陆云烟缓缓点头。
明知道两只倔强的刺猬抱团取暖意味着什么，但她不由自主。
理智在摇头，心却在点头。
此刻，她下不了杀死另一个极致自己的决心。
落木笑了，竟然潸然泪下。
“给我吧。”落木看一眼还抓在两个人手里的半爿剪刀，轻柔地说。
会变正常吗？会变正常吧！
看着面前孩子般又哭又笑的俊脸，陆云烟的心思却开了小差，只是机械地听从了。
等陆云烟放开了，落木便直接一挥手，连同满手的血，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我给你疗伤！”
“不用！”陆云烟恢复了理智，后退了一步。
“我们俩各让一步。就按你说的，你正式做我的魔灵，不要胡乱想别的——而且我有两个条件。”
“好！”落木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要再随便杀人，尤其是他们！”陆云烟看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飞儿等狐仙族众人，淡淡强调。
“知道。”
“遵守魔灵规则，不召唤不出现，也不擅自替我做主。”
“云烟！”落木不甘心。
“能不能做到？”云烟立刻打断，盯着他轻声追问。
落木也回看着云烟，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终于无奈地妥协：
“好——吧。”
“你发誓！”陆云烟不放心，紧紧盯了一句。
“……”
啃咬了半天嘴唇，落木终于开口，“好，我发誓。遵守魔灵规则，不召唤不出现，也不擅自替你做主！”
“好——现在你可以走了。”陆云烟心里一松，面上却丝毫不露。
“不行，我还没有替你疗伤呢！”落木情急。
“别忘了你自己的誓言！”陆云烟瞬间变冷。
可是落木已经行动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陆云烟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规规矩矩按照落木的指示盘腿坐在地下，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变成了修习打坐的姿势。
“落木，你自己也是受了重伤的！你别当场违背誓言！”陆云烟情急，大声大气地叫嚷。
落木用手一指，就将她的哑穴封住了，然后一边展开行动，一边轻声细语：“你受了伤，竟然是我亲手伤的你。先给你疗伤，嗯，先给你疗伤！”
淡绿色的光束从落木的两只手掌中施放出来，在云烟身上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光束，将她笼罩在里面。
落木继续施放灵力。
云烟慢慢升高到半空……
在空中慢慢旋转……
昏昏然，她想要沉睡过去。
“不能睡着！坚持住，不要睡着！”
她告诫自己要努力。
她不能再让落木留在身边，任由他摆布了！
无论是带她回酆都宫，还是树林里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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