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茛眼看着就要跟洞主针尖对麦芒对上了。
懵懵懂懂跟来的好多夫子也逐渐明白了他的用心。
再不撤走，恐怕也没什么好了。
于是，姜茛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既然洞主正在亲自训诫小小杂役狼小六，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然后转身离开。
于是众人也跟着纷纷告辞离开。
见众人离开，母逸飞飞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松，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粘稠的血块来，随即就要软软跌倒。
“洞主！”
费率赶紧上前扶住他，带他去了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卧室，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熟门熟路。
这母逸飞飞表面看来还真是个一心为公，大公无私的洞主啊！
狼小六跟在后面，看着这件不算大而且很简朴的卧室，暗自观察判着。
但谁知道是不是假象呢？
毕竟这世上弄虚作假是最最容易的事情了。
“狼小六，快来看看啊，洞主都吐血了！”费率在急切地叫嚷着。
“吐了血，对他有好处。”狼小六慢慢吞吞，毫不在意。
“去，看着外面，小心有人去而复返！”母逸飞飞虚弱地吩咐费率。
费率看看明显是不肯上前救治的狼小六，再看看洞主，默了默，还是转身走了。
“狼小六，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母逸飞飞尽管感激狼小六第一时间为他遮掩了秘密，但依然担心狼小六会泄露出去。
“想让我说什么都看见，我做不到，但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
狼小六很冷淡。
“你和费率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这秘密的两个人了，费率我完全信任，但你这里我不得不多问一句。”母逸飞飞很谨慎。
“你总不会想要杀了我灭口吧！”
狼小六盯着他看，神情越发冷肃，嘴角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好似在讥诮他的虚伪和矫揉做作。
母逸飞飞默了默，就在刚才，他其实确实是有那么一刻产生了一丝想要杀人灭口的恶念的。
竟被狼小六看破了——她到底是看破了，还是猜测精准，就像她自己说的“推断准确无比”？
不论怎样，她显然都是个厉害的角色。
并不想外表显现出来的那般柔弱傻白甜。
他不由暗自心惊，也再次想起了那个消失了字迹的继任者牌位。
“对不起，当初你被认定为蜘蛛妖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你这边。”
“人性就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狼小六淡淡。
母逸飞飞感觉她比他自己还通透，那怕是假装的！
“狼小六如果我说我要把书院交给你，你怎么想？”母逸飞飞突然就决定征询一下狼小六自己的意见。
双方开诚布公地交流一下，好多事操作起来或许会容易得多。
他看着狼小六，等着出现预想中的表情。
却没想到狼小六的面瘫脸上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她只是冷冷地讥讽：“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再说一句把你这破书院交给我打理，我就会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
可惜了，飞老头，你视若稀世珍宝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我是认真的！”母逸飞飞觉得自己确实是活傻了。
身边的人全都在明里暗里争着抢着这个洞主的位置，恨不得将他毒死，直接杀死。没想到到了狼小六这里，却是这样的回答。
这丫头是傻呢，还是真的活得通透明白？
“我也是认真的！”狼小六看看没事了，转身要走。
“那你来书院做什么？”母逸飞飞不死心。
这世间还会有不喜欢灵山书院洞主位置的人！
“来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或许可以给你！”
紫水晶！——“你给不了！”狼小六回头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然后继续回头。
“等等！”母逸飞飞着急，赶紧滚下床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我恰好有一块紫水晶，只要你答应接洞主这个位置！”
母逸飞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狼小六展现奇才救了他也救了书院。
或许是因为狼小六的表现让他越来越觉得她是个非同寻常的女子，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看岔了她。
“你的，我不稀罕！”狼小六不屑一顾。
外面听凝神听着的费率恨不得进来扇狼小六一巴掌——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里面，老辣深谋的母逸飞飞只好转变策略。
“狼小六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你该不会又以为我给你下了毒吧？”狼小六果然转身面对了他，一脸冰霜。
“怎么会，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你不仅仅将我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你还让我业已溃不成军的元神灵力重新聚拢了起来——我现在只是虚弱而已，我不会死了！
狼小六我只想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狼小六有些诡异地笑了，“嘟雨，确实是灵丹妙药，别指望我给你第二颗。赔上你的身家性命也买不起一颗。”
母逸飞飞默了默。
这狼小六果然是背景深厚的药界奇才，看实力应该至少也在姜茛之上，就凭这一点，也值得培养起来试一试。
“狼小六，我身体伤了根本，而且余毒未清，现有的这点些微灵力也根本无法遮掩我的秘密气息。
我死不足惜，可是书院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接班人，难道你就愿意看着这偌大的书院，这书院上上下下好几千人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我的能力很有限的！”
狼小六不置可否，微微冷笑，“飞老头，救你是费率的主意，不是我的！你可别把我想象成圣母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是谁？”
母逸飞飞吃力地重复着对他来说很拗口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圣母”两个字大概猜出了狼小六的意思。
“狼小六，请相信我这个老头子的话。
我的读心术对你没用，我看不懂你的想法！
但我可以看懂你的心，或许比你自己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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