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茛也太嚣张了吧，竟然公开做如此要求！”
“这也太违背伦理天良了吧！”
“有没有听说过，药云宗每年被夫子们相中的新生，能活下来的只有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在得到大成功之前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咯！”
“当然了。药云宗名扬天下，只要成功了就能名利双收，一辈子稳居高位。机会与风险共存，这是江湖常理好不好！”
“对啊，要不然为什么每年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药云宗里面钻，而每年毕业的人却总是寥寥无几！”
“这么说，江湖传言药云宗就是个秘密的屠宰场的事情是真的了？”
“当然！只不过我们杀人用的是刀剑，而他们杀人用的是药，更加隐蔽和伪善罢了！”
“史烟雨也太可怜了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没见姜茛看她的眼神吗？恐怕在姜茛眼里，她连个青楼女子的地位都没有呢！”
“是啊，若不是她上赶着姜茛往上贴，姜茛还能强迫她，把她活吞了？”
“对啊，狼小六就是反抗姜茛的榜样！她就是因为不屈从姜茛的意思才跟他闹掰，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
就在大家小道消息漫天乱飞，各种议论猜测如雷贯耳的喧嚣里，史云烟却似乎充耳不闻。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她的脑袋似乎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般，空白一片，整个人愣怔在了那里。
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姜茛面前，眼泪如瀑布般汹涌而下，身子也如同恐惧到了极点的小绵羊般的虚弱和颤抖着。
只见她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恳求道：“夫子饶命，夫子饶命啊！”
“史云烟！”
姜茛顿时气急败坏地将一记凌厉无比的眼刀杀了过去，语气也变得绵里藏针，阴狠无比，“你要听话！只是当个试药的药人而已，有我这堂堂药尊撑腰，你有什么要怕的！”
“可是，可是……”
史云烟听了却似乎更害怕更恐慌了，结巴了几下，又看了看周围众多的师生，终于咬咬牙，一狠心，将心里的恐惧说了出来。
“这半年来我已经替你找过八个药人了，他们可都死在你的实验室里了啊！他们的冤魂每天晚上都会哭喊着跟我索命啊！”
人群里面顿时发出了海啸般的议论声和痛骂声。
“天哪，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这药云宗直接是人间地狱啊！”
……
到处都是痛骂声和要姜茛“不得好死”的诅咒声。
“史云烟，你是不是又犯疯癫症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姜茛更加的气急败坏了，终于撕掉了笑呵呵的笑面虎面具，手指着史云烟怒斥起来。
史云烟是今年刚进药云宗的新生，是于敏的后补。
先前见面，对狼小六的态度也是倨傲和跋扈并存，不屑和轻蔑齐聚的。
不论她是先入为主恶评了狼小六也好，还是自以为自己是姜茛的得意弟子而对任何人都轻蔑以对了也罢，她对狼小六没有好态度。
狼小六对她自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此时做着壁上观，冷眼旁观着这师徒俩互撕，心中也只剩下呵呵呵了。
史云烟虽然想要趋炎附势往上爬，但她在灵山书院尤其是药云宗这个江湖里面，就是一只妥妥的小白兔啊。
又怎么可能玩得过老奸巨猾的江湖老油渣姜茛呢！
姜茛虽然是在气急败坏之中，却还是做到了滴水不漏——已经给自己脱了困境，顺便给她挖好陷阱了。
说她疯了！
于是——
疯子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一切都是假的，是史云烟自说自话，胡编乱造的！
疯子嘛，需要赶紧看管起来，严格管束的。而他做为史云烟的夫子，自然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至于要怎么看管，怎么负责任，那都是回到药云宗，回到实验室之后关起门来再去操作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众人就看见曲罗和扁子余走上了看台。大家还以为他们俩是想要替史云烟出头说公道话呢，就都睁大了眼睛看着。
却见他们俩径直走向了狼小六，笔直地站在了她面前。
曲罗言道：“狼小六，比拼解毒功夫需要药人，就让我做你的药人吧。”
扁子余跟着言道：“大家都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一条命，今天也该还了。”
“扁子余，你想投机取巧吗？想要还命债，也不找个危险点的时刻！”曲罗顿时须发皆张地怒怼了回去。
又转脸对狼小六换了一副温和有加的脸容，道：
“我二人都想当你的药人，争执不下才来找你，让你自己决定。没想到你叫他这扁嘴鱼的绰号，叫的还真准，这家伙扁嘴一张就没有好话，肚子里也尽扒拉些自己的小算盘珠子！”
“曲罗，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骂人呢！”扁子余一脸委屈地嚷嚷。
曲罗却不搭理他了，只是对狼小六道：
“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但我知道给你当药人根本就没有危险，所以——”
他这才回头瞪了扁子余一眼，然后转头过来道，“我今天根本就没想过要还你一条命的事！狼小六，你尽管在我身上试药！等你打败了姜药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曲罗，我只是表示一下我坚决要当药人的决心怎么了，你有必要怼我吗？狼小六，你就选我不选他，咱们气死他得了！”
且不论曲罗和扁子余为了争着当狼小六的药人而几乎要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事情。
单单看跪在地上的史云烟。
她见有人竟然还为了当个“必死无疑”的药人而如此大动干戈，于是不可思议，不可理解到一脸懵怔了，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梨花带雨苦苦哀求姜茛“饶命”的事情了，只是呆若木鸡般看着了。
而姜茛听着听着，却是气急败坏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以至于管控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将极度恼恨，恨不得立刻杀了狼小六的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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