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依愣了一下，“你好，我就是，请问你是谁？”
“事情是这样的，……”女人说话不急不徐，娓娓道来，嘉依认真又无法认真的听着，像做了一场梦。
女人先诉说了找到她的来龙去脉，说他们是一家私人养老院，院长前些天去了城北养老院参观，看见了她画在景墙上的那幅嫦娥奔月图，特别喜欢。
她的手机号是通过一个老太太找到的，老太太还拿出了手上的观音图向他们展示，院长很喜欢她作品里的艺术特色，所以，现在打算邀请她去他们家养老院为他们也画一组古典神话人物图，老人们都喜欢这种艺术作品，尤其是她画出的那股神韵，神韵中透着的满满吉祥之气，非常适合用来装饰养老院。
他们院有一道长廊，有一壁6米长的光滑墙面，正适合来一组这样的艺术作品。当然是有报酬的，如果她觉得时间没问题，并且愿意接受这个邀请，定金先付5000，余款15000，画完结算，图案他们已经选定，一幅代表着吉祥如意的八仙过海图。但是如果她觉得价格不合适，还可以再详谈。
电话聊了好长时间，嘉依只木讷讷的答“嗯”和“好”，脑袋里迷迷糊糊的。
对方让加了微信，便给她看了样图，一幅八仙过海图，她看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对方竟然立刻就付了5000块的订金给她，并且在微信上说明，这件事便算是订下了。
放下手机，嘉依脑子里乱乱的，愣坐在位置上。
半晌，索性垂下头去继续睡觉，但是哪里能睡着，她在臂弯里睁着眼睛，眨巴着。
骗子？
她昂起头来，打开微信。
翻了翻聊天记录，黄艳艳的转帐记录溢满整个视线。
她从坐位上起身，跑出教室，去找顾千耀。
*
天台，顾千耀单手撑着矮墙，另一边手指夹着只香烟。
苏蔚站在他身后。
天气冷，最近难得上来。
“我想通了，反正你们最后也成不了，我可以等。”苏蔚娇俏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上独响。
顾千耀抽烟，有薄薄的烟从唇齿间溢出，被乱风吹的左右分散。
眉眼间有点无奈，那天他已经和苏蔚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今天却又来缠他。
顾千耀烦躁将的香烟在在阳台上碾灭，转了身，双手插兜，眼睛直直的看苏蔚，苏蔚昂着脸看他，嘴角上扬，有笑，也有一股隐藏的傲气。
顾千耀皱眉，总不可能也揍她一顿？
“为什么成不了？”顾千耀总算开口说话。
苏蔚轻轻扬了下巴，带笑的桃花眼轻轻一挑，“你觉得她有什么身份可以配得上你？”
“所以呢？”顾千耀似乎突然很有耐心。
“所以你们很快就会分手了，就算你喜欢也没办法，顶多到高中毕业。”
“哦，”顾千耀对苏蔚的话毫不动气，苏蔚眸色深了几分。
“顾叔叔当然不会同意你找一个这样的人，没猜错的话，她什么也没有，”她脸上的笑淡了。苏蔚五官端正、精致，但少了些许人情味。
“那你觉得我的事需要他同意？”
苏蔚的脸色总算垮了下来。
顾千耀扯了扯唇，低了一下头，又抬起，“你觉得我的事需要任何人同意？”
顾千耀的衣服黑，顾千耀的脸黑，顾千耀的眼睛黑。他不笑的时候，黑瞳里戾气森然，这是他让人惧怕的特质。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一点苏蔚也知道，但是这副凶样此刻对着她。
顾千耀在前进，她在后退。
“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的事，从来不受任何人干涉，”顾千耀步步紧逼，苏蔚一步步后退，“别自作聪明，我现在已经很烦你了，不要把你在我这儿的最后一点好印象也抹了。这是最后一次和颜悦色见你，再来就是找茬了！”。
嘉依小跑着去天台，却在楼梯拐角见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她心里激动，也没管那么多，直直跑去天台。
天台上，灰灰的水泥地，灰灰的水泥墙，顾千耀站在当中，黑色的外套形状略饱满，看着很暖和。
他嘴上咬着一只白色香烟，手上拿着打火机，正垂头准备点燃。
“顾千耀，”，一道细细的清甜女声打破天台的寂静。
顾千耀却被这声音惊得手一抖，转眼间已经将咬在嘴上的香烟塞进兜里，打火机也收了起来。
嘉依没识得顾千耀的窘迫，嗖嗖嗖的就朝他冲了过去，“顾千耀我，我刚才，我刚刚才教室里准备睡午觉就莫明其妙接了个电话，你猜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顾千耀拍了拍外套，像是要拍掉自己身上残留的香烟味，又从兜里掏了张湿纸巾擦手，边擦边抬眼关照女孩儿情绪，她爱脸红，也爱激动，不知道遇上什么好事了，小脸红红的，顾千耀觉得好笑。
“就是刚才养老院给我打电话了，啊，不是养老院，我是说不是我们那天去的那个养老院，是别的养老院，但是也是个老养院，”
顾千耀听得有些费劲，略皱了眉，手上将用过的纸巾塞回包装袋里，随意揣进从不用来放手的衣兜。
嘉依很激动，话说的颠颠倒倒，小脸红彤彤的，脸侧的头发别在耳朵上，所以连耳朵也看得出红彤彤的。她额头迎着风，额角细软的发丝轻轻柔柔的贴着白嫩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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