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莫须有的黑锅
慕榕轻捻指尖染上的一抹血痕，眸底浮现森森冷意，仍语气温柔地安抚：“傻丫头，妳还不暸解我吗？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丢下妳。”
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可能自顾自地逃命，让朱儿落入这群豺狼虎豹的手里。
她说过会带朱儿一起离开......哎，说不定是被云霄逼她立下的誓言给反噬了。
慕榕深吸一口气，勉力站起身，抡起棍子指向以梅姨娘为首的那群女人，睥睨无双地沉声道：“是谁下令打我的丫头，给我站出来！”
刷的一声，丫鬟婆子们整齐划一地躲到梅姨娘背后，以行动推出罪魁祸首。
梅姨娘懵了......这年头下人这么不仗义的吗？
她被慕榕寻仇干架的气势吓得两腿直哆嗦，向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才攒足勇气说道：“王妃娘娘，朱儿虽是您身边的一等丫鬟，但她......她以下犯上，在汤里下药谋害主子，此乃大罪，打她板子还算轻的了。”
慕榕就想问一问，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这样跟自己说话？
莫非她过去凶残任性的金字招牌已经褪色了，连一个小小的姨娘都敢欺负到她头上？
或者是说，那背后的指使者也太瞧不起她了，老是派个上不了台面的角色就想来对付她，当她慕榕是纸老虎吗？
虽然她现在的确是病猫，但手撕鬼子的基本功力还是有的。
慕榕低头问道：“朱儿，人家说妳下药谋害主子，妳下了什么药？害了哪个主子？”
朱儿疼得快要晕厥过去，仍强撑着一口气，咬牙道：“绝无此事！朱儿今日到大厨房学做栗子松糕，只是蒸点心的空档，跟旁人说了几句话，梅姨娘就带人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奴婢压着打，说是奴婢在侧妃娘娘的汤里下了......下了避子药......”
慕榕一怔，避子药？那是啥玩意儿？
朱儿缓了口气，颤巍巍地说下去，“奴婢......虽人微言轻，贱命死不足惜，但别人也休想诬陷了我！朱儿以性命发誓，绝无下药谋害主子之事，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她可是太师夫人亲自调教，从小养在慕榕身边的丫头，虽然平常爱哭了点，但关键时刻，论起骨气绝不输人。
命可以丢，慕家的脸面不能丢！
慕榕对“誓言”有点感冒，一股脑儿迁怒到梅姨娘头上，“听清楚了？朱儿说没这回事！还有，我的丫鬟即便犯错，也只有我能处置，妳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的人？四王府轮到妳当家作主了？”
她是很想暴力解决，但朱儿恐怕熬不下去，只好一手拄着棍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朱儿，额头瞬间冒出斗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忍着点，我带妳回去上药。”
幸好玉容膏还没用完，希望足够让朱儿这一身伤筋动骨的伤快些痊愈。
王妃要带走一个犯错的下人，谁都不敢阻拦，梅姨娘悻悻然不敢作声，但眼角余光瞥见远方快步走来的身影，她立刻面露喜色，毫无预警地拉尖嗓子哭嚎起来。
“王妃娘娘，妾身也只是为了王爷的子嗣着想，您的婢女给侧妃娘娘下了避子汤，这可是谋害皇嗣的罪过呀......”
慕榕：“......”原来避子汤是这个作用。
特么的这什么神逻辑，就算避子汤是害人之物，也得楚晴岚那小身板真有了身孕，才扣得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吧？
简直瞎扯淡！
她只当是一只疯狗乱吠，理也不理，没想到身后却传来墨景熙的一声怒喝，“站住！王妃，妳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走谋害本王爷子嗣的贱婢！”
他盛怒之下，根本无暇顾及皇后都耳提面命说过什么，怒火中烧地下令：“司棋怀远，把这个贱婢给我拉过来，杖毙！”
慕榕脚步一顿，心头火起，毫不畏惧的吼了回去：“你敢！今天谁敢动朱儿，先从本小姐的尸体踩过去！”
放狠话谁不会啊？
封建社会没有人权，不代表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就能视人命如草芥，动辄不分青红皂白地杖毙下人！
朱儿已经神志不清，仍颠三倒四的连声哀求：“小姐，您别管我了，王爷他会......他会......”他当真会杀了她们主仆二人的！
“他是王爷，想杀谁就杀谁，我管不着。不过莫须有的黑锅，咱们可不背。”慕榕拄着棍子，颤巍巍地扶着朱儿，如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雏鸟，挺直的背脊宁折不弯。
“一碗避子汤，也想置妳我二人于死地？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墨景熙被这番厥词气昏了头，单方面解读成慕榕认了罪，破口骂道：“你这毒妇，大厨房下药害妳之事，早已找到真凶，与岚儿无关，妳为什么还对她怀恨在心，派这个贱婢下毒手害她？”
一想到岚儿差点误食份量极重的避子药，府医说最严重可能终身不孕，他就一阵后怕，恨不得把朱儿碎尸万段。
慕榕反唇相讥：“证据呢？谁亲眼看到朱儿下药了？”
丁香嗫嚅的开口，“是奴婢......今日在大厨房熬侧妃娘娘的药，当时只有我跟朱儿在，奴婢先将早膳送回晴雅苑，再回来取了药......”
“所以下药的也可能是妳。”慕榕毫不客气的开炮，“有利害关系的证人不足以采信，这是常识。”
丁香双膝一软，差点就跪下了，惊慌地摇头道：“奴婢从小侍奉侧妃娘娘，如何可能下此毒手？”
慕榕冷冷地睨着她，“笑话！楚晴岚的贴身婢女不可能下手，我的婢女就有犯罪动机？妳以为谁都跟妳家主子一样稀罕墨景熙啊？”
她求和离都来不及，还下避子药争宠？这逻辑根本有病吧。
脑子有病就算了，可千万别放弃治疗。
墨景熙拂袖怒斥道：“放肆！妳说不是朱儿下的毒，又有何证据？”
当时他人就在晴雅苑，哄着楚晴岚喝药，陈府医恰好前来请脉，一闻到空气中的药味儿，突然脸色大变，不惜以下犯上，莽撞地打翻了药碗。
那碗汤药里除了麝香、红花之外，还有药性极重的水银。
陈府医找来药经，言之凿凿，麝香、红花、水银三味药，用油煎水银一日后，只要服下一帖，女子将永久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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