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跑着跑着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人仰面摔倒，头重重的磕在一块半截砖头上，鲜血殷红，混合着汗水和雨水撒了一大片，他顾不上自己，先看了看怀里的小童，小童的鼻孔还在流血，之前塞的棉花掉落后，血也再次流了出来。
但他就好像没看到，拿起衣服裹住小童，继续在雨里狂奔。
“凌云，车！车啊！”
秦越拿着车钥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见凌云脚步未停，他狠狠的骂了一声，停下后又折返回去开车。
很快，秦越拉着胖子开车追上凌云，凌云抱着小童上车，三人立刻冲向了县医院。
直播间……
“我擦……这什么情况，我头都要被晃晕了，能不能把手机好好拿起来对着人啊……”
“估计以为直播关了吧……”
“刚才我听视频里面有画外音啊，好像说是小童流鼻血晕倒了，稀里哗啦还有雨声。”
“这才真实，下这么大雨，抱着孩子直接就往外面冲，摔了一跤鞋子都跑掉了，凌云真的做的够好了，说实话，国内那些做慈善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能做到这份上？”
“刚才骂凌云的人呢？丧不丧良心？”
“呵呵，都是带节奏的水军，凌云做的的确不错，在国外不卑不亢为过争光，在国内人家搞个慈善还被人骂，我也是服了，键盘侠们如果不服你也来做慈善啊，我特么给你刷大火箭。”
“凌云做慈善已经好多年了，他上班第一年在仙养广播电台就给当地的农民直播卖过苹果，当时还上过好几个报纸媒体。”
“我也看过，好像以前还在节目中救过一个自杀的小女孩，当时他自己就捐了很多钱，不知道直播间为什么这么多人在黑他。”
……
直播间议论纷纷，而同一时刻的黄云却也捏着下巴和秘书讨论了半晌。
“你说凌云这是故意设计的……还是真就这么凑巧给碰上了？”
秘书蹙眉分析。
“我觉得应该是凑巧吧……拿手机镜头的人显然也是慌了忘记关直播，后面的手机镜头并没有刻意对着凌云，一会天一会地的，手机镜头一直在乱晃，如果是故意设计，起码直播镜头要有意无意的对一下凌云和小女孩……”
“这么说……凌云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我还以为他就只会割韭菜呢，没想到真做起慈善来了，可是他到底图什么啊……”
“黄总，其实有些人的性格是多面的，比如好人和坏人，并没有明显的界定。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这不矛盾。就好像凌云一样，在进行商人活动的时候，他可能是个黑心的奸商，想办法赚每一分钱，但如果遇到需要帮助的，也可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别人。”
秘书的话让黄云陷入了思索，半晌之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这话倒也对，以前我认识一个奇葩朋友，这人是个上层领导，最后查出来贪污被抓，但奇葩的是，他贪污了300万，做慈善却花了500万……你要说他是坏人吧，他资助过上百位学生上学读书，还供出了10多个大学生，改变了几十个学生的前途和未来。可你要说他是好人吧，他又贪污了300万……
这事在网上曝光后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所有人都叫他天使和恶魔的集合体，有人说他好，有人说他坏，一时争执不下，后来有个记者去监狱采访他，当问他为什么这边贪污，那边又去做慈善的时候，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秘书摇头，黄云苦笑着接口说道。
“他说……当有人给他送钱行贿的时候，他受不了诱惑自然就收钱了。可当有需要帮助的人找到他时，他也不忍心去拒绝别人。其实他的心思很简单，他根本就没算过自己到底是亏是赚，他只是把贪污当收入，把慈善当支出，就和我们上班一样，即使没有收入，那该支出也得支出，和贪污的多少并没有太大关系，换句话说，即使他不贪污，该资助学生也会资助，再反过来说，资助学生再多，该贪污也得贪污……”
说完叹了口气，黄云看着直播画面露出苦笑……
“凌云或许就是这种人，割起韭菜连合作伙伴都不放过，但做起好事也同样拼命。可惜了……我还是太年轻，这次估计又得被他坑了……”
他看着自家的直播间，简直无语。
原本以为是独家，结果凌云自己搞了公司，他只拿到了直播授权，信号是凌云那边服务器转接过来的……
所以此刻胖子拿着手机一晃，他这边也跟着晃……
这也都罢了，关键是凌云一开播就打出了慈善的噱头，他要怎么办？难不成也跟着做慈善？把所有直播的收入都拿起当好人做好事？他同意总公司估计也不会同意。
哒哒……哒哒……哒哒……
黄云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似乎在琢磨对策，秘书正要推门出去，就听黄云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抓紧先安排一组人，让他们带上专业设备和凌云汇合，咱们不能再跟着他们的直播内容走了，到时候另开一个直播间，让专业的人去拍凌云直播……咱们不能再跟着凌云他们的节奏走了……”
“好的黄总……”
秘书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去办了……
凌云这边，秦越开着车一路飞奔，好在之前西河村的柏油路已经修好了，一行人快速开到了县医院，凌云抱着小童直奔急诊，一系列化验、缴费、检查结束后，医生却给出了模糊的回答。
“这孩子……问题不大，好像就有点贫血，我这边开点药你们回去吃一下……”
听了这个回答，凌云简直无语，看着还在流鼻血陷入昏迷的小童，他直接起身对胖子等人喊。
“去东方医院！”
还在开药的医生一脸懵逼，而凌云已经抱着小童冲了出去。
“医生不是说了贫血嘛，你也别太担心，估计以前就是营养不良，所以……”
胖子上车后发现了直播还开着，干脆把镜头摆正，此刻听到车内的谈话，直播间的粉丝们也开始纷纷发表了意见。
“可能就是贫血营养不良导致的昏厥，问题不太大的，没必要再去东方医院。”
“是啊，流个鼻血就送东方医院，这就太过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直播作秀嘛。”
“东方医院可是最贵的医院，要真一个鼻血就花几万几十万，那这慈善做的……”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小女孩鼻血一直没止住，正常人不会这样的……”
“小孩子流鼻血多正常啊，鼻粘膜都没发育好，天气干燥或者扣一下就流血，至于大惊小怪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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