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米黄色福特消失在滚滚车流之中，柳芳然顿感身上轻松了不少。“士凡啊，今天让你破费了。”
四个小时之内，李士凡接连开出了一千四百万美元的支票，心里着实很痛苦。不过他十分清楚，即使柳芳然让他再开出一千四百元美元，那也没得商量，该出手时还得出手。他压下心中的不快，灿然一笑：“柳夫人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士凡每时每刻都不敢忘记，士凡的事业离不开柳夫人的提携和支持。都说商人最看重钱财，满身都是铜臭味，士凡对此不敢苟同。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还要去斤斤计较？”
听李士凡如此说，柳芳然露出了欣慰之色，正要说些感激之类的话，手机响了，是儿子打来的，忙按下了接听键：“儿子，在哪？你舅舅那边的事怎样了？”
“妈，我在浩天律师事务所，正在和梁炳强主任讨论舅舅的案件。”
“你和梁炳强主任在一起？”柳芳然有些愕然。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梁炳强刚刚离开，从东方茶馆到浩天律师所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难道梁炳强是飞回去的？”
“儿子，你是什么时候到达浩天律师所的，什么时候见到梁炳强主任的？”
“半个小时前。对了妈，正想问你呐，你不是要见梁主任吗？怎么没来？梁主任从上午十点就在主任室等着，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我听莹莹说，你上午十点钟就到了律师楼，还有李士凡叔叔也到了律师楼。”
柳芳然脸色大变，急忙说：“儿子，哪也别走，就在那儿等着，我和你李叔叔立马赶过去。”
李士凡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变故，立即到停车场提车，拉着柳芳然风驰电掣般奔向浩天律师事务所。
二十五分钟后，汽车带着凄厉的刹车声，骤然停在了律师所楼前。一向沉稳的柳芳然风风火火地打开了车门，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律师楼。脸色严峻的李士凡一路小跑地跟在柳芳然身后，一同进了律师楼。
律师楼还是上午那个律师楼，可是主任室却不是上午那个主任室了。柳芳然李士凡二人气喘吁吁地来到主任室门前，先是咚咚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又去推了一把，房门纹丝不动。
没人！柳芳然火急火燎，喊道：“儿子！”
隔壁的门开了，章梓铭探出头说：“妈，李叔叔，在这了。”
柳芳然和李士凡这才注意到，他们上午来的那个房间门口挂着“会客室”牌子，而隔壁那个房间门口则挂着“主任室”牌子。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柳芳然李士凡来不及多想，随着章梓铭走进了隔壁房间。
“妈，李叔叔，这位便是梁炳强主任。”柳芳然抬眼看去，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个梁主任与她上午和刚才所接触过的梁主任除了年龄个头相似外，其余的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您就是梁炳强主任？”柳芳然颤着声问道。
“是的，我就是梁炳强。柳女士请坐。”
柳芳然感到一阵眩晕，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站在柳芳然身后的李士凡也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他跨前一步，冷声问道：“请问梁主任，你们浩天律师所有几位主任？”
“仅我一人而已。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李士凡冷哼一声：“不是吧？堂堂浩天律师事务所难道要耍小孩子的把戏么？”
梁炳强主任闻言脸色大变，问道：“李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呀？”
李士凡精芒一闪，一道寒光直射梁炳强：“我和柳夫人上午见到的梁炳强主任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这又作何解释？”
“另有其人？”梁炳强摘下挂在鼻梁上的宽边眼镜，在嘴上哈了哈，随手拿起办公桌边上的一块金丝绒布片，慢慢地擦拭着。“李先生，那就说说你见到的那个人的体型外貌吧。”
“年龄个头和你相仿，眼睛比你大，鼻子比你直，服饰比你考究，还有，还有肚子，大腹便便的肚子能把你的肚子装下去！”
“啪！”梁炳强拍了一下桌子，叫道：“范秘书！把所有的人叫到会客室，一个都不能少！”
“好的，梁主任。”范秘书应声而进，又应声而出。
五分钟后，浩天律师所的十二名律师全部走进了会客室，与此同时，梁炳强主任和章梓铭李士凡柳芳然四人也走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除了沙发外，还临时摆了一些折叠椅，塞的满满当当。柳芳然环顾了一圈，发现这个会客室就是上午的主任室，心里又多了几分寒意。
梁炳强主任轻轻咳了一声，会客室立即安静了下来。
“各位同事，”梁炳强缓缓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柳芳然夫人，这位是李士凡先生，上午有谁见过或者接待过柳夫人和李先生？”
众人漠然地摇摇头。
梁炳强收了目光，对李士凡说：“李先生，浩天律师事务所十二名律师全在这里，请您仔细看看，上午究竟是谁接待了您和柳夫人。”
李士凡冷哼一声：“梁主任，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如果有人要做手脚，还会老老实实等在这里么？”
梁炳强皱皱眉，问柳芳然：“柳夫人，昨天我和令郎章梓铭约定，今天上午十点钟在主任室见面，柳夫人为何不到主任室而去了会客室？”
柳芳然阴沉着脸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这个会客室的门口挂着的牌子并不是会客室，而是主任室，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在这里接待我和李先生的。”
律师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纷纷猜测着今天律师所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梁主任，”李士凡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指着墙角上方的摄像头说：“既然房间里有监控录像，不妨调出来一看究竟，也好证实浩天律师所的清白。”
“这个……”梁炳强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梁主任心虚了不成？上午柳夫人在会见那个梁炳强主任的时候，付了三百万美元的律师费。请梁主任想清楚了，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啪！”梁炳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范秘书，马上调出监控录像，看看究竟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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