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道闪电，如同一声霹雷，章梓铭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惊得屈茂林目瞪口呆！
杀死李雪峰的人不是刘东方？！
杀死李雪峰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屈英杰？！
这怎么可能？！从章梓铭的讲述中，儿子明明定下了借刀杀人之计，明明要借刘东方的手杀死李雪峰，又怎会自己动手？还有，d市公安局提供的现场照片，包括孙晓燕签字画押的口供，件件都指向了刘东方，件件都是铁证，到头来杀人凶手竟然不是刘东方而是屈英杰，这也太荒谬了！章梓铭今日所揭示的真相句句可信，唯独儿子是凶手这一句不可信！或许章梓铭别有用心，或许章梓铭并不知道内情，从而对某些事物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屈大领导，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定我在撒谎，你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你的宝贝儿子是杀人凶手。还是老办法，请你再看一段视频录像，是真是假自己判断吧。”
章梓铭指着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说：“他叫张无痕，半年前还是李士凡的私人保镖，在美国洛杉矶救过李士凡的命。”
屈茂林已经来不及惊讶了。今天让他惊讶的事情太多了。他现在最想知道儿子杀没杀人。
张无痕将摄像机放到屈茂林面前，按下了播放键。画面虽小，但看得真真切切。
也许提前知道了屈云峰就是儿子的缘故，屈茂林一眼便认出了画面中的儿子。儿子的面孔确实改变了，但身形没有变，声音没有变，精气神没有变，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
画面中的李雪峰颤着嗓子问：“你……你是什么人？”
画面中的屈云峰大咧咧回答：“你的死对头。”
李雪峰大惑不解，追问道：“死对头？”
屈云峰脸上挂着坏笑，说道：“不错，我就是你到处寻找的死对头。”
“你……你是屈英杰？”
“……”
李雪峰连连摇头：“不！你不是屈英杰！你是改头换面的章梓铭！”
屈英杰撇撇嘴角，挤出几声冷笑：“如果我是改头换面的章梓铭，那么这个人是谁？”说着用手指了指门外。
李雪峰顺着屈英杰的手势看去。
寒光一闪，一把长长的匕首刺进了李雪峰的小腹。
在这刀光剑影的一瞬间，屈茂林感觉那把长长的匕首刺的不是李雪峰的小腹，而是自己的胸膛！完了！一切都完了！儿子确确实实杀人了！儿子在劫难逃了！
视频录像还在播放，屈茂林强打精神看下去。
屈英杰说：“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刘东方不是你的对手，我同样也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事先预备了一把利刃。这利刃挺长，除了刀柄外，全部刺进了你的内脏。如果我现在把它拔出来，或者你自己把它拔出来，你那一腔的热血就会喷涌而出，你最多能活上十分钟。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地呆着，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打救急电话，把你送到医院抢救，你除了流点血在肚子上留下一道疤痕外，不会再有其他损失。听明白了吗？”
李雪峰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屈英杰：“你要问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知道我不是章梓铭的？”
“……”
“不想说？那就去死吧。”屈英杰笑吟吟地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插在李雪峰小腹上的刀柄。
“等等！”李雪峰急忙后退，重心失去了控制，颤颤巍巍地坐在地板上。他的旁边是刘东方，直挺挺躺着，似乎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兑现诺言，把我送到医院抢救。”
“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章梓铭的？”屈英杰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半年前。”
“怎样知道的？”
“宁水乡派出所长向我报告，在美国读书的章梓铭回家了，还带着两个姑娘，其中的一个是苏小眺。”
“你相信了？”
“他们发来了照片。我和苏小眺打过交道，自然认出了
她。”
“后来呢？”
“我经过多方面确认，断定关押在别墅里的人不是章梓铭，而是真正的屈英杰，我们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们？”
“我和刘大壮副局长。”
“后来呢？”
“由于事关重大，我去找刘大壮商议如何处置。”
“结果呢？”
“因为大错已经铸成，为了逃避你父母的追究，我和刘大壮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然后就想杀我灭口？”
“主意是刘大壮出的，我只是……”
“你只是执行者？”
“我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你和刘大壮知错就改，和我父母实话实说，他们会杀了你不成？可是你们俩一个比一个狠毒，竟要秘密处死我，竟要帮着章梓铭瞒天过海，真是丧心病狂了。好歹我命不该绝，你们的阴谋没有得逞，不然的话我们早已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
“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不能？最该死的就是你！”
“我死了不足惜，而你会再一次背上杀人罪名，而且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上一次是过失杀人，这一次是蓄意谋杀，而且杀的是警察是干部，无论如何也逃不脱。想想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会怎样？他们费劲了心机保护你，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送我到医院，保住我的性命。”
“保住你的性命？”屈英杰眨眨眼，先是冷哼几声，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指着李雪峰的鼻子说：“我为什么要保住你的性命？是让你缓过气来再害我一次？”
“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哈哈哈哈！”屈英杰再一次狂笑起来：“李雪峰啊李雪峰，你终究还是一个糊涂虫！难道看不出来吗？今天的一切不都是我在背后操控的吗？想想看，刘东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果没有孙晓燕的电话，你们会脚前脚后走进这个房间？你就乖乖认命吧。我没学过法但不等于不懂法，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向你捅刀子的。”
“杀了我……你……你当真不计后果吗？”
“我没有杀你，你的死和我毫无关系。”
屈英杰撇撇嘴，甩甩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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