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抿着嘴，嘴唇随着呼吸上下蠕动着，眼神闪烁着全是暴戾：“这是你的手笔？”
“不，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将自己的航母和潜艇编队派到太平洋的同时，对大西洋的两个噩梦动手。”齐文远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谁？”齐开冲着屏幕中的人影怒吼道：“不是你，东海西海、冰海远海都在我这里，难道是公海和黄海，又或者...彼得？”
“彼得？你怎么会想到他？”齐文远闻言皱了皱眉：“不是七海。”
“不是七海还能有谁可以组织这种级别的兵力？”齐开看着屏幕中那遮天蔽日的炮火，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视屏中火力的密集程度甚至超过了齐开这里，换句话说有比联合舰队更加庞大的舰娘出现在大西洋，对着俾斯麦和黎塞留发动攻击。
这些人会是谁？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舰娘？
齐开混乱的脑子不停地思索着，齐文远却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突然，某一个瞬间，一个想法略过齐开的脑海。
“是...和我们家一样的东西么？”齐开抬起眼眸，颤巍巍的说道。
齐文远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瞬间，整个事情的全貌就全部在齐开的脑海中清晰了。
为什么齐文远会突然不声不响的，喊上一群新组建的舰队和一个冰海贸然朝齐开展开进攻，为什么特意在进攻一个月前通知齐开，为什么在舰队展开决战时始终不出现，偏偏却在齐开即将对联合舰队进行毁灭时出现。
一切都明白了。
“你早就知道百慕大的事情了，对吧？”齐开抿着嘴，恶毒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是的。”
“什么时候？”
“半年前。”
“半年前？”
“对。”齐文远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你离开百慕大的时候。”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那帮人要对百慕大动手？”齐开闻言满腔的愤怒几乎要破口而出：“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组织进攻夏威夷最少最少，需要六个月的准备时间。”齐文远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然后为了让，我这个徘徊在太平洋的黑海突然出现在大西洋，变得合理，你需要让我将路上的障碍全部清扫干净？”
“是的。”
“可你为什么选的是冰海，就近的话东海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如果东海再让你堂而皇之的走了巴拿马海峡，那么新生的东海舰队将受到前所未有的非议，所以这次你必须走南美。”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齐开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凭什么？”
“你可以不听。”齐文远回答道：“百慕大的存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齐开一怔：“你的目标...是那帮人？”
齐文远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的，齐开可以不听齐文远的，毕竟齐文远并没有把枪抵在齐开的头上，逼着他同意。他只是将齐开诱导到了一个不得不作出符合齐文远心意的境地，一个不得不让齐开对齐文远言听计从的地方。
这一刻，齐开仿佛又回到了北极的那个冰天雪地之中，又回到了那一方小小的棋盘之上。
任凭自己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反抗，到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被这个男人牢牢地握在手里。
就像落进了如来佛祖的手掌里。
一切都是徒劳的。
似乎注意到了齐开的想法，齐文远适时开口说道：“不要想着顺手怎么样，冰海和其他舰队现在不能受到损伤，如果你现在就带着你的部队离开这里，我会放你离开，如果你想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你要怎样？”齐开瞪着腥红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父亲。
齐文远微微沉默了一下，他坚毅的眉目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动容，齐开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坚实的男人脸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皱纹：“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
包括这里所有的航母和潜艇。
齐开心里将齐文远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那些航母和水下的潜艇其实并不是用来保护联合舰队的，而是作为自爆炸弹用来逼迫齐开赶紧上路的。
那种被彻头彻尾操纵的屈辱感，更加严重了。
“今天的事，我记下了。”齐开的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着。
“嗯，我知道了。”齐文远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似乎要去关闭通讯。
“我说，我记住了！”见对方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威胁，齐开像是气急败坏的孩子朝着那快屏幕不断地怒吼道：“今天的一切，我都记住了！你等着，你等着...我会把这些全部当面还给你的，全部！你等着......”
“我知道。”齐文远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你很快会有机会的...我等着......”
齐文远说完就要去按挂断键，只是目光最后却看到了齐开肩膀上侃侃而流的鲜血，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忽然动了动，随后还是按了下去。
“提督......”齐文远背后，战列舰衣阿华担忧的问道：“您好像很累的样子。”
“没事。”齐文远挥了挥手，面色有些暗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等太平洋的舰队回返，我们就可以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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