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乌天行说道：“那老家伙一死，大乾必灭，国库归道友所有。”
周易满意点头，说道：“贫道徒儿与燕王相交莫逆，已经确认那老家伙，重伤垂死……”
群妖闻言，惊讶出声。
“怎么可能？那蛮子可是能力撼妖神！”
“难道某位妖神出手？”
“道友觉得哪位妖神，愿意与武圣斗法？”
“重伤垂死，或许是个好机会！”
“若消息是假的呢？”
“理应不是！之前还怀疑为何放那老狐狸逃走，本以为是畏惧妖庭，原来有心无力！”
“李隆那厮每十年来山上猎蛇，难怪近些年见不到……”
随着不断议论，又发现了许多线索，直指武圣出了大问题，对周易的话信了七八分。
“此事狐仙应当略有耳闻，否则它可不敢来洛京斗法。”
周易说道：“然而李隆还有一击之力，诸位道友围杀，至少有一位陨落。”
一击之力。
反而比全盛时期更加危险，一旦动手就悍不畏死。
仙佛斗法从来是未料胜先料败，毕竟寿元绵长，谁也不愿意拼死厮杀。
“既然如此，与之前又有什么区别，乌某可不信在座的谁愿意去换命？”
乌天行说话时候心思转动，试图算计引武圣出手一次，算来算去总要有妖仙送死。
武夫蛮子不通天数，危险感应却远超同阶，除非有人蒙蔽天机，又有其信任之人做内应，诱使武圣自己踏入陷阱。
然而让李隆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出卖护国武圣？
金九霄眉头一挑，看向抚须微笑的周易，说道：“或许一气仙道友有妙计？”
“妙计谈不上，略有谋划而已。”
周易面色肃然道：“我那徒儿已经是燕王左膀右臂，只待时机，便揭竿而起割据一方。”
毕方疑惑道：“区区凡俗战争，与我等有何关系？前些时日，云洲南部叛乱，那老家伙也是作壁上观。”
周易说道：“那是因为大乾必胜，我等要做的就是暗中支持，让燕王至少占据过半州府。”
“燕王同为李氏血脉，就是真的夺了天下，不过是李家换了个皇帝。那老家伙绝不会因此出手，大概率是转为支持燕王……”
乌天行说着说着，恍然大悟道：“你是打算推燕王上位，成为我等内应？”
群妖支持燕王上位，当然有的是办法掌控他，待他登基称帝之后，就能想办法卖了武圣。
金九霄皱眉道：“方法不错，是不是太慢了？”
等待时机叛乱，再支持燕王登基，再谋划坑害李隆，说不准十几二十年就过去了。
自从妖皇之位确立之后，妖庭建立一日比一日推进，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所以我等要推波助澜！如今景泰帝清查田亩，已经惹怒大乾世家，他们慑于朝廷实力不敢谋反，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不得不反的理由。”
周易说道：“到时候燕王登高一呼，愿与世家大族共治天下，天下州府还不迅速改旗易帜？”
群妖不断点头，此法一环扣一环，谁也想不到燕王目的不是皇位，而是大乾武圣。
随后看周易的眼神发生微妙变化，不愧是人族，天生精于内斗。
乌天行对此法很是满意，问道：“道友可有什么手段，令世家大族不得不反？”
“贫道听闻，诸位在大乾一直暗中培养人妖。”
周易说道：“只需将他们身份曝光出来，勾结妖魔刺探朝廷情报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大逆，他们所在的家族势力岂能不反？”
“这……”
乌天行略带迟疑之色。
人道圣地大乾，一直是妖族心中刺，又因为亿万人族汇聚，对妖国来说是泼天财富，所以一直有暗中安插人妖奸细。
培养人妖不易，需要身家清白，又要投入大量资源，还不一定能成功。
一旦将其暴露出来，群妖在大乾境内没了眼睛，诸事不便。
周易见群妖迟疑，冷哼一声：“贫道连弟子都舍出去了，诸位连区区外人都不愿？”
“那些可不止是人妖，还是亲生儿女啊！”
崔元翻看敖烈记忆，忍不住又恨又酸，说道：“能不能派遣麾下妖王，支持燕王造反？”
“龙君可以试试，燕王若想登上皇位，绝不能暴露与妖族勾结，那老家伙又不是傻子！”
周易说道：“而且，诸位扶持的那些亲信，也会遭到燕王追杀，否则怎么获得武圣信任？”
“那可是本王的龙子龙女们啊……”
崔元抹了一把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它们为妖族崛起而牺牲，死得其所！”
说着，屈指探出一张书页，上面写着十来个姓名，以及他们所作所为。
一旦公布出去，必然实锤人奸身份。
其他妖仙见此，还能说什么，老龙连儿子女儿都卖了，反正培养人妖就是为了颠覆大乾，说死得其所完全没有问题。
虎妖可以和羊妖和谐共处，然而人妖在它们眼中，到底是异类。
于是纷纷洒出纸张，多的七八个名字，少的三五个。
看似数量不多，却都是人族高层，最差的也是三品。
毕竟是妖仙培养的人妖，怎么可能是炼气境的小虾米，完全入不了眼。
或许有正在培养的炼气境，不过写出来也没什么意义，难以拉家族下水。
周易神识扫过，心中怒火汹涌，面上露出喜色：“不错不错，大乾十六州，道佛两教，诸子百家都有！他们不想诛九族，只能支持燕王一道造反！”
如此均匀分布，显然是群妖暗中传讯商议过，同时又能隐瞒一批，免得一网打尽。
乌天行问道：“道友打算何时行事？”
“当然是越快越好，贫道早就想改朝换代。”
周易手中灵光闪耀，所有人妖讯息传入玉简，随后复刻拓印上百份。
一挥手上百份玉简飞出金龙殿，消失在龙宫当中。
……
洛水河面。
崔家宴会高朋满座，洛京有名有姓的，即使不能亲自来，也派亲信送来贺礼。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忽然。
上百道流光从天而降，一枚枚玉简落在酒桌上。
这等宴会少有不通修行的凡俗，见到玉简落下，纷纷查阅其中内容。
“秦忠，心立命大儒，出身平阳郡秦氏，幼年遭大妖掳掠，自称为人妖以保命……”
“汪铭，礼部核善司主事，九十三岁难立命，游历狮驼国，受金翅大鹏指点……”
“正法神僧，大光明寺经主，天生灵瞳，游历佛域拜师重明妖仙……”
“不舟真人，仙俸司考功供奉……”
玉简中内容不多，五十多个人名和生平，着重讲了与妖族关系，以及为妖族做过哪些事。
周易所在桌子。
庆王世子面色漆黑，几乎将玉简捏碎了。
李善冷眼扫过宴厅，落在一名白发老者身上。
“汪主事，你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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