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契约。
当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萧泠鸢和叶念寒皆是微微一惊。
人类与妖兽之间，确实存在一种签订契约的选择，但这种契约往往是单向性的。只要签订了契约，便是人为主，兽为仆，除了召唤师，很少会有人与妖兽签订契约。
云汐居然想要与魇兽签订契约？
但仔细一想，她们又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对于如今的魇兽而言，除了签订契约，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下它了。
签订契约后，她会成为云汐的契约兽，只要云汐不死，理论上来说它也能一直以灵魂的状态存活下去。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关键是，魇兽会同意吗？
“好。”
魇兽的回答果断到出人意料。
“真……真的答应了？”
萧泠鸢难以置信。
“其实……即便你们不提出来，我也会主动提出来……”
白雾中传出魇兽的声音：“我还想活着，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云汐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白雾轻扬，一缕紫芒从白雾中飞射而出，直入云汐的眉心。
周围的场景消散，她们第二次睁开了双眸。
在云汐睁开双眸的刹那，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多出了一道奇特的紫色印记。
“我只能存活在你的意识与梦境当中，如果不沉睡，你看不到我。”
魇兽的声音从云汐识海中的紫色印记中传来。
云汐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她回过神来，看向萧泠鸢和叶念寒：“我们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
萧泠鸢和叶念寒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静地盯着前方，云汐似有所感，也转头看去。
她们还在弗人山的那座石盘之上，石盘之下，跪拜在百道身影。
他们穿着破旧简陋，样貌却是活生生的人。云汐与魇兽签订契约，魇兽从生灵兽变成了契约兽，生灵咒的效果自然而然地就失效了。
青溪村残存的村民，时隔十五年，终于恢复到了人的模样。
众人虔诚地跪拜在石像前，不知是跪拜她们，还是在跪拜魇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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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云汐对于两个姐妹说道，转身离开。
“多谢三位相救！”
村民的声音齐齐传来。
“放过你们的不是我，是那只魇兽，也是你们自己。”
云汐踩着枯枝，向着山下走去。
“村长……这石盘下的钱？”
待到云汐三人完全离开，才有人问道。
“每家留下五万，剩下的，捐了吧。”
村长随地拾起一根树枝，撑着走下山去：“我就不需要了，我已经很老了，我不想再以罪恶度过余生。”
……
云汐她们来到村口的时候，青昙正躺在那棵大树底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然自得。
云汐笑着上前：“你好像很轻松。”
青昙挺身坐起，盘着腿，看着云汐她们，红了红脸：“谢谢你们。”
萧泠鸢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意图戳一戳青昙的小脸：“诶~~？原来你也会害羞喔？”
听到萧泠鸢的调侃，青昙赶忙向后躲开：“才……才不是！”
云汐微微一笑，也在旁边的草地坐下：“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嗯。”
青昙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吐出，低着头道：“很早之前，我就看到村长他们时不时会前往弗人山，那时候我年幼，什么都不懂，长大后，那只小兽告诉了我。”
“恨他们吗？”
“村长他们，还是那只小兽？”
“全部。”
青昙手撑着草地，望向远方的天空，长叹一声后道：“都有点吧，但更多的应该是庆幸吧，庆幸这段恩怨最终还是了解了。”
至始至终，青昙才是这场恩怨中唯一的纯粹受害者。
云汐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现在已经没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青昙没有躲开云汐的手，他悄悄地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云汐，我可以问问你，你接下来是打算去哪吗？”
“嗯嗯嗯？？？”
萧泠鸢美眸瞪着青昙，满脸的警惕：“干嘛呢干嘛呢？小伙子，我跟你讲，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青昙毫无畏惧地看着她，突然，他学着萧泠鸢的语气说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共度这良宵佳夜！”
“嘁！谁的想法才危险？”
“……”
两人沉默，一人脸红。
羞耻的绯红从颈脖蔓延，直到俏脸都变得通红。
“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偷听本小姐打电话！逮！小贼，拿命来！”
“才不要！”
青昙从地上爬起，向着云汐身后躲去。
“站住！”
“不要！”
“给本小姐站住！”
“就不！”
“臭小子，居然敢偷听本小姐打电话给我站住！”
“哼哼哼！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共度这良宵佳夜~~~”
“啊啊啊！给我闭嘴！”
“我偏不！”
两人围绕着云汐转圈奔跑，青昙最终还是没能跑得过动用了灵力的萧泠鸢，被逮了个正着。
“你耍赖！”
青昙一边挨打一边愤然发声。
“呵！修灵者动用灵力属于正常行为，怎么能说是耍赖呢？”
“我是普通人，你这是欺负人！我要去举报你！”
无论在哪个大陆，修灵者对普通人动用灵力，都是属于违法行为。
“那你去啊！”
玩闹了好一阵，云汐总算上前阻止了。
“好了好了，别玩了，我们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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