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谁？”红瓦呆滞地看着专心致志啃肉的沐辰。
沐辰歪了歪脑袋，不太确定地看着它：“应该是它老婆吧，你别告诉我变异体不遵循一夫一妻制啊，道德沦丧！”
夏至恬更冷静些：“你确定是它的孩子么？”
“不确定啊，它们说大嫂，合着凌云它们那边不止一个大哥？”沐辰吞下一口肉，顺手把骨头扔给了巨狼，它一口叼住巨大的腿骨，尖牙微微用力就将起断成几截，然后一截截含在嘴里慢慢嚼。
红瓦它们愿意投诚，其中固然有被凌云压着打的原因，但更多的，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不妥协的紧迫事由。
这世上，除了生死，还有什么能让动物将生死和尊严都置之度外呢？
推己度人，沐辰觉得大概率源于幼崽。
袭总他们对变异体的自主繁育情况非常在意，但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有时间跟研究所虚以为蛇，沐辰觉得，还不如直接问问异族。
“你们，到底怎么生的孩子？”
她这话一出，比要求异族去HEB和谈还要爆炸，在场所有的异族成员不约而同地起身，对她露出了獠牙。
想象一下，黑夜的密林中，两三堆孱弱的篝火外，是一圈又一圈的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钉在你身上，刺不刺激。
沐辰只觉得背后一凉，两只狼感受到敌意，直接起身怒目而视，两双绿莹莹的浮在她身后，与那群赤色对峙。
“哎呦！生孩子嘛，跟谁不会似的！要有人愿意...啊呸，我要是愿意，我也能生！”沐辰挥舞着一双油滋滋的手，一副和事佬的模样，仿佛自己不是那根马上要引发战争的导火索。
而且，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狼冷哼一声，重新蹲坐回去，巨狼嘴里的骨头还没嚼完，也趴下继续啃骨头去了。
夏至恬示意同族不要紧张，它走到沐辰身旁坐下，白狼对于它的举动分来一瞥目光。
“大部分高级变异体都是由二级体进化而成，有些成为了体型非人的物种，你们称为三级体或四级体，但也有少部分能一步登天直接转为五级体。”
它对沐辰娓娓道来，沐辰递过去一块烤肉，夏至恬没客气，拿过来咬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相信你们已经研究过了，变异体丧失了生育能力，纯靠植入病毒来感染人类，进而增加族群数量，但如果一位女性，在感染时已经受孕，大多数会由于母体的“死亡”导致腹内胎儿同时丧生...”
沐辰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夏至恬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应该能猜到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了。
“你想的没错，既然变异都能分化，为什么...受孕的母体不会呢。”
“你的意思是....这些怀孕的变异体....不对啊，病毒爆发差不多两年，那小崽....小子看着至少五六岁了。”沐辰随手指了一个小异族，它瞬间躲到了母亲身后，并对她龇了龇牙。
夏至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考虑是不是要告诉她实情，如果告诉了，这个人类会不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情。
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就这样大咧咧地坐在一群高级变异体的正中央，对四周时不时跑过的体型奇怪的四级体熟视无睹，坦然得完全不像个正常人。
四级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家孩子的枪匣子里，还藏着一只随时准备破壳的小四级体，关键没人知道，劲不劲爆。
“母体感染后，腹内的婴儿进入休眠状态，当母亲分化为高级变异体，只要恢复意识，机体便会自动恢复对胎体的供养，胎儿从而恢复生长，但同时也会被感染。”
“如果这个孩子运气好，它就能顺利诞生，并且在病毒的作用下加快成长速度，基本一落地便能拥有三岁以上的活动能力和智力。”
夏至恬说完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它并因为说出实情而感觉后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变异体其实仍然没有自主交配孕育生命的能力，那凌云干嘛说是自己的孩子，它喜当爹当得这么主动呢咩？”
红瓦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怼她道：“能不能关注点重要的东西，我们老大话没说完呢！”
夏至恬招招手，其中一个异族便将身后的孩子薅出来，强行将它推到了沐辰的面前，小异族有些惧怕人类，立刻躲到了夏至恬身后。
为了让孩子安心，夏至恬将它抱在了怀里，小异族在它的怀中总算找到了安稳，不再挣扎，静静地待着。
夏至恬示意她仔细观察小异族，沐辰就着火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唇红齿白，眼睛明亮，呼吸均匀.....
呼吸？！
她紧接着伸手握住了小异族的手腕，那里传来的隐约心跳和温热的体温让沐辰彻底傻了眼。
“这...这是....”人类吧。
“凌云它养出来的侦查，哦，也就是你们俗称的四级半，是它利用体内的病毒强行拉升的二级体属于特地培养出来有意识的钉子，作为内应安插在人类的基地中。可它们的问题在于，虽然很像人类，但没有呼吸和心跳，也没有属于五级体的特殊能力，万一被发现，根本跑不掉。”
“可这些孩子就不一样了，它们不是人，却拥有呼吸和心跳，除了满嘴的尖牙和略低的体温，跟人类完全没有区别，但它们体内的病毒浓度又很高且极其活跃，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正常范畴。”
“更重要的是，它们天生就是五级体，完美的五级体，能呼吸，会心跳，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能力，只需要有人接应一下，就能轻轻松松伪装成进化者，甚至是高级的进化者。”
“试想一下，要是这样的孩子多一些.....”
沐辰浑身抖动了一下，背上瞬间渗出冷汗。
胡焯死之前，说的能力，和进化者，难道指的不仅仅是凌云能制造四级半的能力，和勾结一部分进化者的事情，而是要提醒她，某些被伪装成进化者的变异体么？
她眨了眨眼，看向HEB基地的方向，心里冒出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不知道基地有没有统计过，从病毒爆发伊始，有多少莫名失踪的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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