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手啊！你也杀了我算了！你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对你动手。”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我已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西瓜见陈辉不动手，自己却也连他的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又痛苦又失落，气自己实力低微，恨自己无能为力。
“你动手啊！”
“你为什么不动手？”久攻不下，刘西瓜气急，忍不住眼泪就又掉了下来，扔下大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你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了下来。”
“爹爹死了，义父死了，姑姑死了，陈凡也死了。”
陈辉见刘西瓜哭得凄惨，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
“你别碰我！你滚！”
“西瓜，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是很重要的人，可是每一个人都有很重要的人，方天雷一伙攻占临安城，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多少良家妇女被迫害，难道这些你都没有看到么？”
“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我相信这些你不会没有看到，那这些人的妻儿老小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无辜惨死找方天雷一伙寻仇，这就不应该么？”
“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不是经常问我，为什么收楼舒婉姑娘做徒弟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往日里不想说，只是怕揭了楼姑娘的伤疤，不过今日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就告诉你。”
“楼姑娘本来是临安城中楼氏布行的千金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方天雷他们，占领了临安，还要强抢她，凌辱她，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楼姑娘已经被人迫害，而我只能救下她一个，那些被侮辱的女性何其之多，她们就活该么？”
“所以那天我杀了鲍文翰。”
“而这些天我一直在临安，我看到了临安城中的乱象，死伤的百姓，我知道武国也有很多毛病，是他们逼你们造反的，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我暗中调查了方天雷。”
“而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么？”
“我为什么又要和董道甫合作击溃你们？”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方天雷忽悠着你们，用起义的大义驱使你们为他卖命，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占领临安城？”
“因为武国现在在北伐！而朝堂上有求和派通敌卖国，为了打压主战派，所以他们许诺了各种好处，让方天雷占领了临安，而临安有北伐所需要的三十万斤火药与几百门大炮！”
“明明没有什么前途的造反，为什么方天雷肯做？因为他不需要反抗武国，推翻武国，让百姓不收迫害，他只需要拖住几个月，拖到北伐失败，拖到几十万北伐将士全军覆没，拖到主和派求和成功，他就能获得荣华富贵。
武国容不下他，通敌叛国的人自然能在靖国为他许下高官厚禄。”
“这就是他为什么占领临安，为什么起义的原因！你明白了么？他这算什么？和通敌卖国有何区别？”
“你说你爹爹是被贪官污吏该死的，那方天雷呢？和那些贪官污吏沆瀣一气，行通敌卖国之举，若是被他成功拖到北伐失败，那几十万英勇的北伐将士皆如同你父亲般被这样一群贪官污吏通敌卖国之人害死！”
“他们就应该死么？就应该为了方天雷的荣华富贵陪葬么？”
“而这世界上会多上几十万如同你一样痛苦的小孩，他们也会和你一样从小没有父亲，她们的娘亲也许也会一人操持家务操劳而死。”
“你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所以你愿意让这世界上几十万小孩和你一样经历一遍你所经历的痛苦么？”
“刘西瓜！你告诉我！”
虽然陈辉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楼舒婉却一点也不信，陈辉绝对有其他理由，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忧国忧民的人。
“义父，义父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他不会这么做？”
虽然刘西瓜嘴上说着不会，但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这样的事，她和方天雷关系密切，那怕方天雷再瞒着，一些不经意的消息也会流露出来，平日里没联系起来，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自然能够作为验证。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刘西瓜迷茫了，她看了看陈辉，再看了看楼舒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我就说我应该死的……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刘西瓜失魂落魄得捡起了地上的大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西瓜！”陈辉眼疾手快，一剑挑飞了大刀。
“西瓜，别做傻事，他们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西瓜妹妹，千万别做傻事呀，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以后，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
“舒婉姐姐……我……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好难过……”
陈辉给楼舒婉使了个眼色，楼舒婉也伶俐，反应了过来，不过她也是看在刘西瓜真的可怜，想要安慰安慰她。
“西瓜，以后我就是你姐姐，就是你的亲人，别想他们了，他们不值得……”
“姐姐……”
刘西瓜愣了一下，抱着楼舒婉痛哭流涕，陈辉左右环抱着二人，轻轻拍打刘西瓜的后背。
“西瓜，既然舒婉是你的姐姐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我会好好教导你们的……”
“你滚，你滚啦……”刘西瓜又伤心又气愤，一边哭得鼻涕眼泪，一边捶打陈辉，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这般无耻。
“西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哭得梨花带雨的，倒也蛮可爱的，不如干爹给你取个昵称，就叫可爱多吧。”
“去死啦你，去死，我才不会认你做干爹！”
“能不能别打扰我，我只想好好哭一场……”刘西瓜的手攥紧了又松，她只觉心里一团乱麻。
“不行不行，还是笑起来更可爱一些。”陈辉直接上手捏住刘西瓜的脸来回搓揉着，扯向两边，刘西瓜一边哭着的脸被陈辉扯成了一个强颜欢笑的模样，逗得陈辉哈哈大笑。
“你去死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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