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历获罪于父王,怎能随意相见,你可知周边诸国,对你家周伯季历多有怨怼,闹到父王那里,才有了我等前来,也是主持惩处,对季历之罪的惩处。”
“大王子刚刚也说,若商王见我周国安稳,也肯放回我家君伯,可见君伯罪不致死,那我周国愿意多奉朝贡,以赎君伯之罪。西土各国皆知我周国御戎不易,耗费甚多,族人更是死伤极重,才有商王以牧师封赐,才有了西土的一时安稳,西土诸侯伯无不称赞大王赏罚分明,今日我周师还在西征昆夷,为商王分忧,如今将功臣囚困一年有余,已是重惩,若君伯真死在殷都,不知道天下诸侯伯又该如何自处?”
“是啊,小生说的不错,恳请大王子代我周国恳求大王,只要能将我家君上放回,我周国愿意多做贡奉。”
对方牙尖嘴利,让吴伯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子羡更是紧皱眉头,“我看不如先让吴伯暂代周伯之位,待我回殷后禀明父王,二位看如此可好?”
散宜生始终笑呵呵的脸上忽然一肃道:“几位族尹临行还说,若商王不打算放我君伯归来,我岐周虽小,也敢与来犯之人玉石俱焚......”
“莫要胡说,君伯对大商忠心可鉴,商王又怎会如此对待君伯。”耆老看似呵斥,实则逼迫。
子羡咳了两声,掩饰窘迫,却忽然想起子甫的进言,“父王也曾贞问帝神,神示周国当由吴伯接位,吴伯性子柔和,当能与周边各国修好,共同抵御西戎。”
散宜生忽然起身,叩拜岐山方向,众人皆以为他胡闹,却他听道:“大王子说到神示,今日我周原便有神示降临,岐山凤鸣示警,这是神佑我岐周啊。”
吴伯早已恼怒不已,“两位族兄,戎胥,崇国两方联兵压境,大商还不知有甚么其他手段,这狂妄小子是要让我周原数十年的营建毁于一旦啊,用心何其歹毒。”
“哦,吴伯说的两方联兵,狂妄小子只看到了戎胥,并未看到崇国,可我周师明日便能赶回,哪里有毁于一旦之说,对了,小子看今日戎胥甸城下收兵,显然也是不想强攻的,难道崇国就愿意前来损兵折将,两败俱伤吗。”
他见两位族老,已被他说服,又顿了顿道:“大商虽强,但这西土还要我等几国,通力共抗西戎,我看不如改议我岐周要如何做,才能让商王恕放我家君伯归岐?至于吴伯,既已建了吴国,便是分宗出去,该以壮大吴氏为己任,使姬姓开枝散叶。我看就不必回来乱法了,乱了姬姓的法就是乱我岐周各族的法,但看吴伯的身子骨,确实也活不了几年,到时周国到底由谁来承祀?”
听到此处,两位周族耆老也大觉不妥,被国中这后生抽丝剥茧,倒看清了事实。
若商王真肯恕周伯,又何必将老大送回来,就算如今屈服,让老大即位,周伯更不可能回来,如此一来,国人必不肯罢休。自己两人又何必支持老大回来内斗,岂不刚好中了商人分化之计。
两人心中也看明白,姬昌安排这散宜生前来,说了这番话,看似是对大王子所说,其实怕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或许还要算上戎胥甸。姬昌威望虽不及其父,但相比一看,智慧却远胜老朽的伯泰,怕才是最好的周原之主。
两人对视一眼,也打定主意回岐城再细细商议不迟。也不管吴伯在一旁不停的叫嚣,甚至威胁谩骂,直接告了罪,离开商营趁夜返回岐城。
见议谈并不顺利,吴伯泰有点怒气攻心道:“说什么凤鸣?分明是有人暗通周昌,戎胥甸你家那小儿,怎会如此巧,便被歹人劫掳,是何歹人这般厉害,你等这么多高手,竟然无人察觉,如今又能安然无恙的回返?我看你刚刚一言不发,是不是早与周人暗通款曲?”
戎胥甸冷冷的扫了眼吴伯,并未发怒,他知对方气急败坏,但心中有了定议,便不想与他计较,起身告乏,便向帐外走去,待到帐口,回身决断道:“明日一早,老夫便会撤师,还请大王子让手下连夜整备吧,老夫可以先向崇国退去,也看一看崇国的动静!”
其实退向崇国也不失为现下的上策,但大王子羡只觉面皮火辣辣的,他将面对周使的憋屈,一并算上,阴沉着脸,盯着戎胥甸离帐的背影,也不想再听吴伯的抱怨,打发他回帐休息。
吴伯离帐已近昏时,心中也如此刻云遮了月的黑夜,不停咒骂着:“该死的周昌,该死的戎胥仲潏,该死的崇国,该死……”
便见与营帐几乎齐高的汪芒丘山、侍卫长无疆两人带着所有吴国兵卒候在大帐外。
无疆见到吴伯出来,忙迎上前,呈上了一支箭,铜箭镞与木干的交接处包系着一块羊皮,外面写着“吴伯启”的红字。
吴伯接过羊皮,展开看罢,先是大喜,继而又疑惑道:“何人送来此箭信?”
无疆摇着断发的头:“是前营巡逻的商兵捡到的,那时您正与周人议谈,便交予了属下,会不会是那些周人所留?”
“也可能是营外射进来的吧。”汪芒丘山揣测道。
“无论如何,还是有人识得天时,约老夫住时营外西北三里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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