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沈清佑与艾振华离开了审讯室。
只见后者的神色变得颇为复杂，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看样子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清佑微微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艾伯伯，我和燕舒河做的这个交易，是不是颠覆了我在您心里的形象？”
“颠覆倒还谈不上，不过确实有些意外。”艾振华眼中隐隐含着一抹担忧，顿了顿道：“你要想好，你这么做，等同于是要和潘业不死不休。”
“那就不死不休吧。”沈清佑神情淡然。
艾振华隐约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一股子戾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沈清佑抱着伤残的宁绾英的那一幕，以及自己闺女和姜穗几人……
‘这小子……挺多情啊~’
而后，他忍不住劝说道：“你想要发泄，我能理解。但去刺杀十二神队的人不是狄擎……”
沈清佑打断道：“有什么区别么？要是没有他，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
其实他是有些后怕的，如果当时他晚到一步，宁绾英的源彻底消散，那他即便使用生花源木也是无力回天。
艾振华没再言语，明白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沈清佑道：“艾伯伯，谢谢您的关心。您放心，此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件事您就当不知道吧，潘业不会迁怒于您的。”
艾振华摇摇头：“我还不真怕他记恨我，倒是你，以后更要小心。”
沈清佑微微颔首：“我会的。”
此刻两人已走到了楼前。
沈清佑在一辆黑色轿车前站定，和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孔副委员长。”
孔奥新点头示意。
艾振华道：“孔老，这一个月就麻烦你了。”
“委员长不必客气，应该的。”孔奥新面无表情道。
艾振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僵尸脸，点点头没再说话。
沈清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艾伯伯。”
艾振华语气温和：“这个月你好好在家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假，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去看你。”
“好，艾伯伯再见。”
……
……
回家的路上，沈清佑看向自己的新保镖，笑道：“孔副委员长，我可以喊您孔老吗？”
“可以。”孔奥新颔首。
通过下午的短暂接触，以及艾振华的介绍，沈清佑已知道了对方是个面冷心热，且话不多的人。
他又问道：“孔老，我家住的人有点多，您不介意吧？”
孔奥新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沈清佑沉吟了一下，问：“我听说您回来前是驻守在白月战场，对吗？”
“对。”
“是秦老师接替了您，您才回来的吧？”
“对。”
“那边形势怎么样？”
孔奥新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沈清佑笑笑。
“新闻上不是天天报吗？”
“我想知道真实情况。”
“真实情况和新闻上播报的差不多，白月战场将近一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役了。”
沈清佑闻言，神情放松了些，“那朱阳呢？”
“朱阳和幽星也一样。”
“那还挺好。”
“唉……”孔奥新叹了口气，话也变多了：“也不能说好，虽没有大规模战役，但每天都是小冲突不断，就没有一天不死人的。而且我们的伤亡要大于异族。”
沈清佑没应声。
人族与异族这百年来的交战，前者始终都是被压着打。要是没有先圣祝绅、没有防护墙、没有全联邦的众志成城，估计人族早就被灭了。
开着车的封涛忽然说道：“我相信联邦总有一天会成功驱逐异族的。”
孔奥新颔首，语气坚定：“我也相信。”
沈清佑却是没说话，神情思索，转头看向窗外，看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他想她了。
想去战场上与她，与她们并肩作战。
忽然，他失笑了一下。
放在几个月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想上战场的想法。
心里有了人，想法自然也就变了。
只不过，他心里的人有点多……
……
没一会儿，车辆就抵达了别墅门口。
沈清佑和孔奥新刚走下轿车，就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孔奥新变了变脸色：“潘会长？”
潘业并未理会孔奥新，目光直直地盯着沈清佑，缓缓道：“我们聊聊吧。”
沈清佑神情不变，连语气都异常平静：“不必了。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孔奥新有些讶异，没想到自己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居然这么刚！
这可是潘业啊！在整个联邦，潘业绝对算是二号人物，也就秦正邦的地位比其高出一筹。
潘业面色一沉：“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了？”
沈清佑淡淡道：“请你搞清楚一点，不是我和你们作对，是你们一直在找我的麻烦。”
潘业沉声道：“只要你愿意放过他一次，条件随便你提。我保证以后亲自看着他，绝不让他再出现在你和念一的面前。”
沈清佑抬脚便向别墅走去，边走边说道：“晚了。潘会长请回吧，我该休息了。”
与潘业擦肩而过时，一股骇人的杀意在他眼底转瞬即逝，声冷如凛冬：
“我与狄擎，不死不休！”
潘业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在向他宣战啊！
这么狂妄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跟我斗！”
……
……
“大哥晚上好！”
一进家门，沈清佑就听到了某不良少年那中气十足的问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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