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卞城王，现在昆仑老祖，脸色也是极其难看，十分不自然。
因为卞城王之前的事情，不光对卞城王来说是一种不堪回首的过往，对昆仑老祖来说，同样是心中一道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
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也是一直深深埋在昆仑老祖的心中，一直是心底里的痛苦，这件事，虽然昆仑老祖没说过，但确实是心中的一根刺，不触碰到还好，但是如果触碰到这，这种痛苦，都是撕心裂肺的。
只因为之前，卞城王对昆仑老祖来说，的确是十分重要，对这个关门弟子，昆仑老祖一直是爱护有加，说是师傅，但扮演的，更像是父亲的角色。
从小，卞城王就是跟在昆仑老祖身边长大，会说第一句话，会走的第一步路，都是在昆仑老祖见证下发生的。
这种感情，自然不是那些普通弟子能够比拟的了的，他们两个，那可是经历了几百年，一直生活在一起，这段回忆，恐怕就算是过去千百年，依旧是难以磨灭。
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消失在记忆的长河之中，但有些事情不会，不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反而是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石头，一直烙印在记忆之中。
没办法，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想忘记的，就越是记得清楚。
昆仑老祖与卞城王两人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是对昆仑老祖还是对卞城王来说，这份记忆，在现在的情况看来，都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但是没办法，即便是明知道如此，他们依旧是不能够忘怀，只能是一直承受着这种痛苦和折磨。
每次见面的时候，对昆仑老祖与卞城王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之前，两人明明是最为亲近的人，但现在，却必须是以仇人的身份面对，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明。
可能对他们来说，如果能够忘记那段记忆，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说虽然是这么说，要是真的到了能够忘记的时候，他们两个，能不能舍得，却也不一定。
的确是这样，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在心中是折磨，但就是不忍心放下，不舍得放下。
因为这段记忆之前的美好，足矣是让人将它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放到一边，痛并快乐着，这种感觉，最是蚀骨销魂，让人不知如何。
昆仑老祖与卞城王两人的记忆，就正是如此。
这段记忆，虽然说是对两人来说都是痛苦的回忆，但那段时间，难不成就真的是除了痛苦，就不剩下什么了？
怕也不见得，这个中滋味，恐怕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够体会，没有真正经历过这些事，就算是说的再多，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若真的是只剩下痛苦，以两人现在的境界，尘封这段记忆，或者是将其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出来，这种事，对常人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只能是想象一下。
但以昆仑老祖与卞城王这种半神之境的实力，他们要是真的想那么做，不是没有手段。
尘封记忆，或者是将记忆从脑海中剔除，这种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到。
不过，不管是昆仑老祖还是卞城王，他们都没有选择那么做，这其中的原因，只能是他们自己能够说明。
或许，在这段记忆之中，当真是虽然有痛苦，但就算是有痛苦，他们依旧是不愿意去放弃。
蜀山老祖说完之后，也明白，自己是说错了话，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是他再怎么后悔，却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没办法，蜀山老祖只能是悻悻的立着，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看了看昆仑老祖，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过了许久，终于，卞城王从方才的惊愕之中缓过神来，他只是一笑，接着，缓缓开口顺道：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他这话，说出来，总归是带着些许的心酸。
“那两位老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我合作，以我的方式去拯救这个世界？”
卞城王接着问了一句，不过，他这种话说出来，其实不用昆仑老祖与蜀山老祖两人回答，自己心中就已经是有了答案。
方才，蜀山老祖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是卞城王再不理解，那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他还是这么问了，只因为，有些话，他就是想从昆仑老祖口中听他说出来。
卞城王都不理解，自己到底是抱得什么心思，好像是只有这样，他才能是真正的死心。
昆仑老祖还没有说话，蜀山老祖就先开口了：
“那是自然，就你那种方式，那里是拯救世界，说是毁灭世界还差不多，我等怎会与你为伍！”
他依旧是说的正义凛然，也的确是这样，不管是昆仑老祖还是蜀山老祖，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认可过卞城王的那种方式。
只不过，之前之所以同意，是因为拖延时间罢了。
这么一说，卞城王好像还挺可怜。
从始至终，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努力，不如昆仑老祖，最起码还有一个蜀山老祖作陪，不管什么事，也都能够商量一二。
卞城王不一样，从始至终，他都是只有自己，虽然身后有百万鬼族，但那些，对卞城王来说，都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根本就说不上战友可言。
其实，从心底里，卞城王还是认为自己是人族更多一些，那些没有感情的鬼族，他实在是不能当成是自己的同类。
之前之所以孤身一人入地狱，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与昆仑老祖赌气的成分。
在生灵界，昆仑老祖与蜀山老祖两人，就是真正的神灵，不管是在普通人眼中，还是在那些修者眼中，他们两人，都是难以逾越的高山，只能是仰止，是崇敬。
之前，卞城王同样也是报了这种想法，但经历了昆仑山上的事情之后，他就改变了心思。
当时，卞城王实在心中暗自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超过昆仑老祖。
既然是在生灵界无法完成，那他就去死灵界。
如此，才有了入地狱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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