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贵如黄皇室主这般贵胄,竟也还是使用的是钟辛夷她们用剩下的。这说明,宜阳的商业体系在顶级奢侈品的用户开发上存在着一定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陈牧一想也就释怀了,原本能够打开这个端口的无非就是自己和薛子仲两人。而自己现在位居九卿,自是不能干市场推广的活计;而薛子仲现在呆在玄菟郡边境乐不思蜀呢。
被倒饬的香喷喷的陈牧从明堂一侧又带入了一间厅堂,这才算是到了正地儿。陈牧虽然被自己满身的香味弄得直打喷嚏,但是他还是闻出了这间厅堂内充满了女子的胭脂味道。
正在他环顾四周打量这个厅堂的时候,只听得屏风后面传出来一阵珠环相撞的声音,他再一抬头,只见一个珠光宝气、明亮艳丽的女子款款向自己走来。
不用说,这便是自己今天要拜见的正主——黄皇室主王嬿。只见她头戴华胜,额发高竖,使得前额空旷而且明快;两侧金步摇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煞是好看;两颗虽不大但是质地透着粉色的蚌珠吊在的耳垂之下;一块乳白色的汉白玉紧贴在白皙的项下,竟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此时的陈牧脑海里就涌出“雍容华贵”这个成语,如果非要用一种花来形容,那只能是娇艳欲滴、富贵逼人的花中之王——牡丹了。
见陈牧看自己看得有些失神,王嬿用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遮住了自己的嘴唇,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道:“上雒侯光临,本宫慢待了。”
陈牧从失神里回过神来,执臣子礼道:“小臣陈牧,冒昧打扰室主清幽,还请恕罪!”
王嬿嘴角呈月牙状,莞尔道,“上雒侯这是见外之言,我这栏外之境,恐也不是讨喜之地,旁人也是不愿来的。”
陈牧闻言,心头竟是一阵同情之意顿生。王嬿此话虽是自我调侃的意味居多,但是说的却是实情,只怕这中间的苦楚也只有自己清楚。
“室主这是哪里话?只要室主喜欢,陈某便多来几次好了。”陈牧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盯着人家不放,而后又是这略带轻薄之言。
王嬿听完也是不以为意,合掌大笑道,“上雒侯可得说到做到哦。”
陈牧心下就是一阵悸动,竟是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期待,就好似这个地方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一般。
待宫女上完茶后,王嬿便将侍者全部遣出堂内,她在靠近陈牧的地方坐定,浅笑道,“上雒侯请用茶!”
由于室主王嬿是上襦下裙的服饰,在她端起茶盏的同时,不免将自身带着的香气被宽大的袖口给扇到了陈牧的口鼻处。陈牧轻吸了两口,闻出了这个香味和自己被喷洒的居然是同一种香型。
他有点眩晕的端起了茶盏,发现茶盏里也是和自己平时一样的饮茶法类似的方式仅放入茶叶若干,而非新朝人常用煮茶。陈牧呷了一口,发觉和自己平素饮茶也是无二,当下心中大悦。
见陈牧放下茶盏,表情甚为满意,王嬿心里也是甚是宽慰。她朱唇轻启,笑道,“上雒侯尝此茶汤如何?”
“甚美,也甚合小臣口味!”陈牧老老实实回答。
王嬿嫣然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陈牧见双方也是熟络的差不多了,当下就想提出正事,于是正色沉声道:“室主款待,不胜荣幸。然陈牧今日里来,却是有一件大事想请室主帮忙则个。”
王嬿闻言,脖颈一歪,笑意盈盈道,“上雒侯还真是个急脾气,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宫自然也是清楚的。嗯,好吧,只要你答应了本宫一件事,我便替你去规劝父皇。”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傻子。“请室主吩咐便是!”陈牧道。
“素闻上雒侯擅长辞赋,今日里为本宫留下诗文一首,这没什么难度吧?”王嬿说完还调皮的冲陈牧眨了眨眼睛。
“呃,这个自是不难。”陈牧也不谦虚,笑道,“只是不知道室主想要哪种题材的?”陈牧心说我肚子里少说装了上千首的诗词,随便写一首诗岂不是太简单不过了。
“早知道难不住陈侯的大才,那这样好了,本宫就自作主张提高一下难度,我来抚琴,陈侯依据我的琴音来赋诗如何?”王嬿道。
“如此甚好,有劳室主!”陈牧道。
当下便有下人送来瑶琴和笔墨,王嬿便款步走到瑶琴前坐定,陈牧也是手执毛笔,侧耳静听。
只见王嬿手指轻抚,顿时清脆之音在堂内叮当作响。
只听得这琴音婉转低回,由高转低,前急后缓。慢慢的随着王嬿指尖的变幻,竟是有种淡淡的忧伤弥漫开来,一种孤独寂寥之感油然而生。是啊,这是一个孤独的女人,一个八岁入宫做了皇后,十三岁夫君死去做了皇太后,二十七岁将自己一把火给点燃自焚的可怜女子。说孤独,恐怕她的确是最有资格。
陈牧当下心有戚戚焉,脑子略作沉思,便在铺平的纸上,挥毫写下: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秋欲晚,落花满地不开门。
这诗便是唐代诗人刘方平的《春怨》,不过此时正值深秋,陈牧为了应景,便把第三句第六个字原本的“春”字换成了“秋”字,将第四句首字的“梨”字换成了“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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