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七这时提醒道,“醉梦楼向南十里处的密道,能够直通大泽山腹地!”
他这话的意思不言自明。
吴旷立刻跟着说道,“如此一来,田虎虽已占尽了先机,但我们还有机会!”
不用想他们都知道如今大泽山的核心区域已经被田虎的人给彻底围死,以防止朱家等人寻找机会钻进来捣乱。
老实说,他们这一方现在的顶端战力或许已经不逊于田虎一方。
但想突破田虎的包围封锁,仍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重要的是,时间紧迫,他们耽搁不得!
昨天晚上,田虎肯定不能大半夜的找六大长老来给自己举办仪式,继承侠魁之位。
现在天一亮,他可就等不下去了。
“事不宜迟,你们俩赶紧过去,我和刘季老弟整顿人手,随后就到!”
朱家立刻布置了各自的任务。
被派去打头阵,胜七吴旷也没什么异议。
朱家和刘季伤势并未恢复,发挥不出来多少实力,还是留下来集合人手更有用。
胜七点点头,起身就要和吴旷一同动身,同时顺手合上了盒子底部的密仓。
而就在这密仓复位之际,一卷字条掉了出来。
胜七伸手接住,一眼望去上面赫然写着四个蝇头小字——吾女涟衣启!
胜七的目光立刻转移到正朝屋外走去的涟衣:
“涟衣姑娘!”
涟衣和花影闻言全都停下了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胜七。
胜七伸手朝前一递,沉声说道,“这应该是留给你的。”
看清胜七手里的东西,涟衣一愣,旋即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
时隔多年,却收到了多年之前父亲留下的信笺,涟衣现在确实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感觉。
她只是愣愣的上前接过了纸条。
旋即,众人各自散去。
………………
涟衣的房间内,她倚靠在大落地窗边,握着那卷纸条,或者说是她父亲迟来多年的最后留言,怔怔的看着天际逐渐东升的朝阳,神色莫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边的风铃轻轻摇摆,发出细碎轻灵的声音。
屋内的屏风后,季布和花影暗中观察着涟衣。
季布此时有些懊恼。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避免涟衣陷入对过往的回忆——昌平君还活着时的回忆。
那段时光,代表着涟衣前半生的幸福。
但前半生的幸福,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却正是最极致的折磨。
曾经有多甜,如今就有多苦。
所以季布从来不曾收集和涟衣过去有关的物件,那个盒子是唯一的例外。
结果这个例外,却恰恰造就了最大的意外。
良久之后,涟衣起身,朝着屏风这边走来。
花影见状轻咳了一声,把失神的季布拉回现实。
他匆匆转过身,看向已经站到他身后的涟衣,踟蹰着说道:
“对不起,把你带回那段最不想记起的回忆。”
这一次,涟衣不再像过往一样,完全不愿提及哪怕一句有关过去的事情,态度平和了许多,只是泛着水光的双眸说明了她内心的情绪正在汹涌翻腾着。
她提步朝前缓缓迈动,轻声回应道,“在那段最不想记起的回忆里,一直有一片空白。”
“而这封信,让它变完整了。”
“是君上他……”季布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贸然询问。
涟衣接着说道,“父亲从来没有忘记过对我的承诺,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一直因此而恨他,狠了他这么多年……”
涟衣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情绪变得饱满,充满了懊悔与惭愧。
季布闻言却反问了一句,“你真的恨他吗?”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季布紧跟着自问自答,“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最深沉的思念与怀恋。”
涟衣转过身来,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含笑说道,“这是你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季布闻言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终于,这么多年过去,涟衣最大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
病症痊愈,心结解开,一切朝着大圆满的美好结局走去。
涟衣来到涟心的房间照顾自己的妹妹,而季布则出去找人。
找英布,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季布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再次和自己分道扬镳。
如果是的话,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挽留住他。
涟心的房间内,涟衣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己妹妹逐渐好转的气色,露出了最真实的笑容。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另一边。
典庆正站在墙角,默默的保护着她们姐妹俩。
涟衣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典庆……先生,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会?”
“直接叫我典庆就好。”典庆先是强调了一句,然后回答道,“涟衣殿下不用在意我,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会去的。”
“若是不方便,我便去门口守着。”
“那倒不用。”涟衣急忙回答,对典庆颇有些头痛。
人家为了自己妹妹的病情,忙活了一天一夜没休息,无论如何她也得记着这份人情。
但是大家的身份又确实很尴尬。
扶苏表哥……这个称谓她早就忘记了,也确实没必要记住。
现在的他们只有一种关系——血仇。
当然,涟衣早就不愿沉溺于过往的记忆之中,所以她也没有报仇的心思……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但是现在被一个扶苏派来的人保护着,她还是感觉的很别扭。
纠结了一会儿后,涟衣开口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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