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加西亚条件反射,不知道是南惜还是李温婉又拎着酒瓶子来了,一时之间甚至不想开门。
最终,她还是走了过去,“谁......?!”
门外站了一个人,浑身被黑袍笼罩,身形高大,似乎是个男人。
加西亚警惕地往后退开两步,微调站姿,精神力瞬间和白泽对接,两次呼吸间就进入了战时的状态。
这个人,似乎还有些眼熟,但为何会半夜出现在皇宫里?加西亚微微皱眉。
男人开口了,只听声音,却让加西亚如遭雷击。
他说:“好久不见了,艾什。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是伊莱休。
“你怎么?!......”加西亚咬牙,伊莱休伸出一根手指竖起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或许你该邀请我进去,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伊莱休无视掉她警惕的眼神,慢悠悠地前进了一步。
加西亚迟疑了几秒,真就放他进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有些急躁,伊莱休在这个时间地点出现,是她实在没有想到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消失吗?”
伊莱休像是在自己的领地上一样习惯,转悠了一圈,然后解开长袍,随意地搭在沙发上。
“茶。”他矜贵地说。
艾尔德和伊莱休极为相似,然而这样看着,前者还是少了几分威慑。
机器管家送了杯热茶过来,他却不急着喝,只是端在手里,看着加西亚说:“坐吧,别这么紧张,放松。”
“你......”加西亚惊疑不定,一时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有个小家伙一直在找我,这可不行。”伊莱休单刀直入,脸上露出几分苦恼,“再这么下去他就要把我和他一起害死了,虽然他的目的一直就是这个。”
“想你死的应该是不止一个吧。”加西亚冷笑,“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嗯——”伊莱休轻轻说,“当然。”
“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你也要完成你答应我的事。”他笑着说。
“东西呢?!”加西亚想拍死这个怡然自得的男人。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加西亚。”伊莱休轻声说,“亚恩第一次要杀你的时候,你大可以趁机把他带离首都,几针自白剂下去他就什么都说了,结果呢?”
现在亚恩看似是被看守起来了,加西亚也失去了对他下手的机会。
“是因为什么呢?哦,我想起来了,你手下一位出身贵族的士兵长者身份强迫了一个小姑娘。你担心自己走后她们一家会受到报复所以犹豫了。”伊莱休微笑不变。
“第二次,李温婉被任命为代理议会长的时候,元老院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那个时候你本来是有机会和李温婉合作,至少也能重创他们,但是当时你在战场上,于是再次错过了这次机会。”
“第三次......”
伊莱休的声音不轻不重,一点一点地说了很久。
加西亚面色铁青,然而内心确是茫然的。
我知道吗?我还记得这些吗?加西亚下意识地问自己,然而她说不出反驳伊莱休的话。
“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手脚吗?”加西亚突然问,“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要让我错失机会!”
“是的,不可否认有些事确实是我的手笔,但我只是给了你多一个选择而已。”伊莱休说,“你比我想得还要单纯,加西亚,你一次次的放弃了你最初的想法。”
他的神色冰冷起来,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憎恶,“你比你的父亲还要愚蠢,加西亚!”
伊莱休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失败品。
加西亚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克劳斯也是这样。”伊莱休说,“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哪怕是至亲骨肉,也不会重于这个国家。”
“我觉得足够了,艾什。”伊莱休说,“你不会知道我接到他死亡的消息时是什么感受,而且他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他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视如手足的兄弟,和飞梭的残骸一起融化在了宇宙里。
加西亚第一次面对伊莱休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她皱眉:“你......”
伊莱休眯起眼,“你和他很像,非常像。”
加西亚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然而在伊莱休眼里,她就是个翻版的克劳斯。
性格也好,谈吐也好,伊莱休见到加西亚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对父女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年,艾什.加西亚的大部分时间甚至是在营养罐里待着的。
然而透过那张脸,伊莱休仿佛看到了早就离去的故人。
“你什么意思?”加西亚完全没相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以前我非常欣赏他的大义,我觉得让这样的人成为元帅是理所当然的。”伊莱休说,“但是他死了。”
伊莱休不想让克劳斯的女儿也走上这样的路。
他给了加西亚无数次选择的机会,但她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最蠢的那一个。
伊莱休一次次看着,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欣慰吗?还是恨铁不成钢?
“这样的机会你怎么不给艾尔德和米迦列拉?”加西亚冷笑,“他们不是你的孩子吗?”
“皇室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但你们不一样。”伊莱休说,“加西亚家为了这个国家付出的够多了。”
“真可笑。”加西亚不可置信地说,“要说人,南家的人死得更多,不是吗?”
南家血脉要比加西亚家兴旺得多,到了这一代,不还是只剩了个南惜和名不正言不顺的南钥?
不说别的,南惜的父母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加西亚的父母却是死在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旅游中。
虽然这种比较没什么说服力,但足够直观。
伊莱休表情有些微妙,但是没说什么。
“我不需要听你审判我,伊莱休。”加西亚站着的时候比他高,看着他的样子居然也多了几分居高临下,“我要知道当初的事,这次你别想什么都不说就离开!”
“如果说,我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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