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带着些浸骨的冷。
声线是那样，可语气却不一样了，带着些暖洋洋的东西，直入人的心扉。
顾淮心脏猛地跳动，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别这样。”
男人的声线沉沉的，带着些无奈的笑。
别这样折磨我。
他不想在自己受折磨能死得痛快时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来死也没什么。
可当心里有了念想，有了一直想要的准确回应，那便不想再死了。
可能是他之前太作，总爱去骚扰沈漾，如今才给了他这样一个惩罚。
军事拷问没什么，倘若他身体正常，那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熬得过。哪怕给他注射各种致幻剂和du品也无所谓，他有那个意志力。
可军事拷问再加上他这身体，他熬不过。
光是身体的问题，能要他半条命。加上军事拷问，就是整条命。
而他活得不好，也很累，不如表面这样光鲜亮丽，他并不想自己死还死得那样肮脏。
还死在那样的环境里……
还是一个俘虏，还得搭上来救他的人的命。
那他死也是死的有罪的。
沈漾：“我就这样。”
“顾淮，撩人是要负责的。”
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最终沈漾只听到他沉吟一声，随即轻笑：“好吧。”
挂完电话后，沈漾的手都有些抖。
眼眶有些涩涩的，在发红，她其实并不像她和顾淮聊天的语气那样沉静。
沈漾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她最后了解顾淮了。
这个男人慵懒疏离，高高在上的不入凡尘，越接触，越发现，他骨子里却是很消沉的，在必要的时候，他一定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是一个向阳而生的人，也没有那样坚定又肆意绽放的生命力，没那么鲜活。
他是一个漫不经心吊着自己的命，漫无目的散漫而活的人，所以他总爱给自己定目标。有了目标就会不择手段的完成。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生命找到一点意义。他的医生告诉他，爱情或许是生命的意义，它包揽了一切，让他去试一试。
其实他一直都没试试的想法，直到那天遇到沈漾，他就想要试试。
他总是说自己的命在自己手里，谁也别想拿走。
其实顾淮说这话，他真不是自负的觉得自己多厉害，而是他的命真的在他自己手里。
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拥有自杀的权利。
本来也就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命，死了也无所谓。
……
沈漾在做善后工作，在处理掉与顾淮通话的痕迹。
脑子里却很乱，她此刻只希望自己在顾淮的心里分量足够。
足够的让他吊着一股念想，吊着不去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电脑用完过后主机发烫。
老板骂骂咧咧，沈漾又给了他一些钱。
这些钱足够他再买一台电脑了。
沈漾说：“电脑太劣质，没什么好骂的。”
老板：“……”
……
翌日清晨。
顾淮睡得很浅，绕是门外的脚步声很轻，他还是醒了。也因为他本就睡不好，因为他很不舒服，头疼脑重，又有沉重的心事。
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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