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阁二楼的一间房屋中。
王凡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冒出一团火苗点燃桌子上的油灯。
微弱的火光点亮了漆黑的房间，照映出他的一张大脸，这一幕鬼异森森，能吓死个人。
善后之后，王凡便回到了自己的狗窝，点燃油灯后坐在椅子上，掏出鬼脸面具敲了敲面具上的獠牙。
鬼脸面具双眼处冒出血色火苗，两排獠牙打开，混元珠被吐了出来，从桌面上滚了几圈后停住。
之后云逍遥也被吐了出来，翻滚着撞向桌上摆放的茶壶。
王凡嗤笑一声，不去管云逍遥，将鬼脸面具戴在脸上，又敲了敲面具。
“系统，干活了。”
这一次，鬼脸面具没跟王凡顶嘴，面具的边缘燃着淡淡的血色火焰，一点点覆盖住他的脑袋。
清冷的感觉从面具上传到王凡脑中，他翻腾的魂海慢慢平静下来。
方才他含怒出手，动用的修为超出了安全范围，导致元神不稳，此时需要鬼脸面具来稳定他的元神。
不然他的这条小命就要提前交代出去。
云逍遥从桌子上爬起，冷着脸，做出一副仙人高冷的样子。
看了一眼混元珠后闭眼内视查探自身。
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长叹一口气……魂力还是处在封印状态。
之前被关在鬼脸面具里面，面对一间间摆满金银、法器的牢房，感觉自己跟那些金银没有丝毫区别，都成了别人的收藏。
此时重见天日，并没有重获自由的喜悦，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笼中的鸟儿，生杀予夺全在王凡一念之间。
想从一个法宝有封印能力的仙境强者手中逃脱，只怕是异想天开。
放弃了反抗的云逍遥将目光落在鬼脸面具上。
他认得鬼脸面具，曾经在它手里吃过大亏。
只是据他所知，鬼脸面具是李天赐的法宝，又怎么会在王凡手中。
皱眉思考片刻后，不确信地问道：“这法宝是修罗面具？”
“咦，你这老鬼有些眼力，竟识得本器灵。”
没等王凡否认，鬼脸面具就震动起来，兴奋的声音在房屋中响起。
鬼脸面具自从跟了王凡，就天天被叫做系统，如今终于有人叫出了他原本的名字，让它颇为欣喜。
整个面具抖动起来，想要脱离王凡的大脸，好上前与白胡子老头聊一聊它以往的光辉经历，却被王凡一把按住，无情地阻止了它装比的想法。
云逍遥听到鬼脸面具承认，一张老脸更是惊讶。
“你与李天赐什么关系？他的法宝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是我儿。”
王凡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记忆被白胡子老头的话语勾起，心思沉浸在了穿越之初的场景中。
那一日天上下着蒙蒙小雨，冷风拂面，他从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中爬起，入眼的是一片尸山血海。
破碎的墙壁，垮塌的房梁，被拦腰斩断的树木，在火焰中焚烧，火势在风雨中慢慢减弱。
数不清的残肢断臂、无头有体、有头无体的碎尸随处可见。
人间炼狱一样的废墟中，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被血染红的青年男子，被一柄漆黑古朴的窄口长刀钉在一颗巨石上。
青年早已没了生息，只是散乱的发丝中，一张狰狞怨恨的面目好似在无声咆哮。
……
恐怖的回忆让王凡身体颤抖了一下，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画面。
鬼脸面具就是他在那个被钉在巨石上的青年身上搜刮出来的。
“可笑，脱凡入仙之人还呈口舌之快。”
云逍遥讥笑一声，讽刺了一句后猜测道：“你是玄灵宗长老步鹤轩？”
“你这老头真聪明，哎……可惜猜错了。”
瘫在椅子上的王凡元神稳定了下来，扒开鬼脸面具随手扔到桌子上。
“可惜猜错了。”鬼脸面具在桌子上弹跳几下，复读了一句。
云逍遥一愣，越加困惑起来。
玄灵宗是九州大地顶尖的大宗门，宗门内三品以上的仙人近二十个，宗主李天赐更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世强者。
这种强大的宗门却在半年前不知被什么势力覆灭，听闻只有玄灵宗长老步鹤轩逃了出来。
这种灭宗惨案让整个修仙界为之震颤，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无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势力做出这种事情，也无人知道这个势力会不会继续对其他宗门下手。
如果对方不是步鹤轩，在玄灵宗大劫之日，窃取了修罗面具潜逃出去，又是怎么得到修罗面具的？
据他所知，玄灵宗如今已经成了绝地，与此方天地隔绝相叠，看得见进不去。
一品仙境强者都无法进入，他又是怎么拿到这法宝的。
难道……
他是覆灭玄灵宗那方势力的人？
想到这里，白胡子老头像是发现了远古隐秘一般，瞪大了双眼，再也维持不住仙人的风度。
此时一个疑似参与玄灵宗灭宗惨案的人在身前，让他有一种将要破开迷雾，挖掘到事实真相的感觉。
“是你们灭了玄灵宗！”
“又猜错了。”
王凡倒了一杯凉茶，装模作样地小口抿着，摆出自以为有逼格的滑稽样子淡淡道：
“不用再猜测我的身份，你这老头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而且你不担心林天羽吗？”
一句话拉回了白胡子老头的八卦之心，他神色再次变得冷漠，冷声道：
“本尊既然已经是阶下之囚，便有了魂飞魄散的准备，至于林天羽，本尊与他只是利用关系罢了，又何必担心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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