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火光里响起女子癫狂的惨笑，透着深入骨髓的绝望，让人的心跟着紧紧揪起。
那个清丽恬静的女子癫狂地打出火诀，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包括几身都焚灭殆尽。
侍女杜蔓面色霎时惨白，难以置信地嗫嗫：“怎么会……”
说到此处，她顿住，望望穆妍，又看看云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我疏忽了。”轻喃一句，她手忙脚乱地拿出阵牌激活，启动了内院阵法。
云梨被灵犀真人突然的癫狂震得合不拢嘴，又被侍女的行为惊呆，忙质问：“你做什么？”
药圃灵植的周围的阵法都是些简单小阵法，那经得住金丹真人的丹火祸祸，再过一会儿，里面的灵植怕是要一株不剩。
就是不心疼灵植，就灵犀这个癫狂到绝望的模样，怕不是分分钟钟把自己烧死！
杜蔓深吸口气，对几人欠了欠身，语气坚决：“三位真人既然已问询完毕，还请速速离开。”
云梨看向内院，阵法之下，已经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一切又恢复安静清幽的模样，唯有鼻翼间飘过的烧灰味混着烧焦蛋白质味，昭示着里面的烈火肆虐。
“灵犀真人她……”
话未说完，杜蔓便出言打断：“我是宿溪真君的记名弟子，已照顾真人起居将近五十年。”
记名弟子？
云梨惊讶，记名弟子虽不如亲传，但到底担了师徒之名，宿溪真君的记名弟子，地位定然是在幻影宫普通内门弟子之上。
她亲自照看灵犀，只能是宿溪真君的意思。
这个时候搬出宿溪真君，是铁了心不会让她们进去查看的，与安染、穆妍对视一眼，云梨道：“如此，打扰了。”
她转过身，一枚绿叶沿着她的裙摆飘飘转转，缓缓落在路旁草丛。
一出褚玉阁，卫临几人迎上来，郑瑞紧张问道：“怎么样？”
未等几人回答，卫临便道：“回去再说。”
郑瑞也反应过来，褚玉阁门口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匆匆赶回。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穆妍难得第一个发言：“灵犀对炼丹很痴迷，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要把控清楚，决不允许任何意外。成丹率高达九层，即便是新学的丹方，成丹率也远高普通炼丹师，就是显得有些……”
她蹙着眉，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能在金丹后期炼出天阶丹药，水平直追丹阳真人，但是又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呆板，”安染接过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她炼丹的过程很呆板，每学习一张丹方，都要先将方方面面、每一个细节都弄得清清楚楚，制定出精准的流程。
然后严格遵照步骤，一步一步来，这样确实提高了成丹率，但是太一板一眼了，栽种灵植也是如此，完全没有任何变通。
就拿每种灵植的用量来说，只要是适量，都不会失败，有时就是加点额外的也可以。”
说到这里，她瞥了眼云梨，“比如她偏爱酸甜口味，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我们会添些有这方面口感的灵果。”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云梨得意地扬眉，这就是有专属炼丹师的好处，丹药都是定制的。
众人无语。
“你呢，看出什么了？”卫临看向云梨，及时将话题拉回来，炼丹的过程虽然怪了些，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点。
“她是真有病，”云梨指了指脑子，“而且是这里，进去时还聊得好好的，温婉优雅，有礼有节。我们刚出来，不知怎地，突然就暴走，疯狂搞破坏……”
她将后面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众人听得呆愣，半晌，楚南狐疑问道：“你们做什么刺激到她了。”
云梨摊手，“这就不知道，那幻影宫女弟子防我们像防贼一样，反应过来立刻启动阵法，将内院完全隔绝起来，又马不停蹄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从灵犀前后的巨大变化来看，显然她是遭受了某种变故后精神失常。
但这跟她和阿妍有什么关系，在这之前，她们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现在褚玉阁里什么情况？”识海中突然响起卫临的传音。
“你咋知道我留了后手？”云梨惊愕。
“先前宿溪真君特意交代，只要女生前往，如此看来她的疯癫必有故事，以你性子，会不好奇？”
卫临一副我就知道你的样子，看得云梨有些心虚，她摸了摸鼻尖，传音辩解：“我是为了查明劫走母蛊的嫌疑人，这不得确定下她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呀。”
卫临斜她一眼，满眼都是不信，“那有发现么？”
“那女弟子一直守在门外，应该是真的吧。”
女弟子不过筑基修为，周围又多的是树叶植物，而她对幻化树叶早已得心应手，元婴修士都很难发现，更何况筑基修士。
卫临不再传音，启唇对众人道：“我们要查的，是母蛊，与她疯不疯癫没有关系。”
灵犀只是偶尔精神失常，并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云梨拧眉，但是幻影宫远在北山系，一时半而会儿去不了，就是去到幻影宫，又该如何展开调查呢？
灵犀是宿溪真君的外孙女，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明查不可行；与他们有些交情的余子游死在了九黎渊，只剩几个点头之交，也不好贸然套交情，暗查也悬。
“不同人炼制的同种丹药，你们能分辨出吗？”卫临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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