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嗯了一声，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快餐店不忙了？”
景红秀说：“还行，不是太忙！”
江帆又问：“你那几个亲戚呢？”
景红秀道：“我让他们回家了。”
江帆笑道：“没少挨骂吧？”
景红秀就有点黯然，道：“老家亲戚都说我翻脸不认人。”
江帆点头，这是必然的，只挑别人的毛病，却不检视自己的问题，这是人性，看透这一点并不难，但想处理好却不容易，需要阅历和手段，景红秀毕竟还太年轻。
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处事的手段。
即使当了老板，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江帆又问：“回过家吗？”
景红秀道：“回了一趟，这次就是从家里过来的。”
江帆就问：“家里咋样？”
景红露出个笑容，是那种很暖的笑容，说：“都挺好的，大妹是我们市高中第一，应该能上清华，二妹差点，年级第二，应该也能考个重点大学，小弟贪玩，不好好学习！”
说到后来，有点愁眉苦脸了。
江帆莞尔，又不禁唏嘘一下。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姑娘家里虽然穷，但只要人争气就比什么都强。
金山银山，也未必能换来子女成才。
江帆问道：“对人生有规划吗？”
景红秀挺茫然，想了想低下头：“我没想过！”
江帆又问：“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过吗？”
景红秀不好意思道：“我觉的送外卖其实挺好的。”
江帆那个愕然：“送外卖好在哪？”
景红秀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他道：“送外卖虽然挺累挺忙，但我觉的挺充实，现在虽然不自己干活了，但经常会觉的没意思，江哥，我是不是没当老板的命？”
江帆问道：“那你觉的你是什么命？”
景红秀道：“我以前觉的我只能一辈子打工。”
江帆问道：“现在呢？”
景红秀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江帆就安慰她：“没有谁天生是老板命，周易里也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就是告诉我们人要刚强奋进，要力求进步，如果人人都信命，那还奋斗干什么，难道要坐等老天爷开眼赐一生富贵，亦或去求神拜佛求富贵，你觉的这可能吗？”
景红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江哥！”
吃过晚饭，江帆把她送到张一梅租住的小区。
景红秀似乎有话想要说，却没有说出来，下了车站在路边，冲他挥手。
江帆也挥挥手，才驾车驶离。
隔天，景红秀回了深城。
张一梅开车将她送去了机场。
临上飞机之前，给江帆发了条微信：“江哥，我走了。”
江帆回了一条：“一路平安，愿你此生开心喜乐！”
景红秀看着手机呆了好半天，忽然想哭。
办公室里。
江帆正在看股权激励的方案。
几易其搞之后，负责操刀的临时工作组总算拿出了一份让他勉强满意的方案。
从员工到高管，只要满足一定条件，都可以拿到一定数量的期权。
跟资本的谈判还在进行，估计还要扯皮一阵。
而期权激励要在这之前定下，不然资本进来后就不太好办了。
拿出一定数量的原始股份放入期权激励池里，不管以后融几轮资，这部分股权都是不会动的，只会拿出来激励员工，这种前置决议，都要在资本进来之前落实落地。
江帆认真看完之后，在文件上签下批阅意见。
隔天，期权激励工作正式启动执行。
管理层高兴了，员工们振奋了。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那些拿不到期权的就不会高兴。
叶秋萍就不太高兴，回到出租房还唉声叹气的。
吕益明已经把房子退了，堂而皇之地搬了过来睡到一起。
他离的近，回来比较早。
正忙着做饭呢，见叶秋萍糗着个脸进来，就问：“又哪不高兴了？”
叶秋萍郁闷道：“期权激励没我的分。”
“咋回事？”
吕益明也知道抖音在搞期权激励，这事不算啥秘密，也不可能保密的了，早在决定要启动期权激励时就传开了，员工都在翘首以盼，叶秋萍自然给吕益明说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竟然是没自己分。
吕益明也替女友抱不平：“你去年就入职了，应该也算老员工，为啥没你的分？”
叶秋萍悻悻道：“D4以上的业务精英才能拿到期权，我才D3，差了一级。”
吕益明问：“D6能拿多少期权？”
叶秋萍道：“D4到D6是一万到一百万，你妹子应该能拿一百万期权。”
吕益明就摇头叹息：“小米真是脑子进水了，早不辞职晚不辞职，偏偏桃子都快熟了却辞职走了，再等上几天，百万期权就到手了，等抖音上市，翻个几倍应该没问题，就这么白白错过了机会，真是脑子进水了啊，回头我得好好教育她一顿。”
叶秋萍没好气：“你教育她？你别被你妹子教育就算好的了。”
吕益明脸色挂不住：“胡说，我是她哥，我教育她她也得老老实实听着！”
叶秋萍嗯嗯应付了两声，心里正郁闷呢，不想理他。
吕益明安慰道：“这次拿不到还有机会，等你升到D4还能拿到，不要恢心。”
“哪有那么容易啊！”
叶秋萍叹气道：“人资部升职级本来就不容易，D3到D4是一道大难关，是普通员工和骨干的分割线，好多复旦交大的硕士都不行，我的机会不大。”
吕益明道：“你们不是唯才是举吗，只要你业务能力上去了难道还不行？”
叶秋萍道：“问题就在这里，现在公司的选人和用人标准一年比一年高，只有硕士学历都不行了，还得有能力才能快速晋升，搞的员工职级的考评条件一年比一年苛刻，那些校招进来的也一个比一个拼，竞争压力实在太大，这次年中考评我都没有信心！”
吕益明还能说什么，只能鼓励她：“放心，我对媳妇儿有信心！”
叶秋萍白了他一眼，心情到是好了些。
吃过晚饭，吕益明先去洗澡。
叶秋萍坐在沙发上，给吕小米发视频。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响了半天才接通。
“米饭，你干嘛呢？”
叶秋萍抱着手，两手捧着手机：“怎么半天不接？”
吕小米身上裹着条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洗澡呢，干嘛？”
叶秋萍好奇问：“你今天卖了多少鱼？”
吕小米挺得意：“卖了三千多块，我厉害吧？”
叶秋萍连连点着头：“厉害厉害，你多卖点，多给我和你哥攒点家底。”
吕小米也惊讶：“你和我哥已经谈婚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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