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兮！”
他猛得拍了好几下门。
大有破门而入的气势。
砰砰砰——
顾明兮在房间里听得太阳穴直跳，“我马上出来，你别急啊！”
她边说边收拾残局。
古淮停住敲门的动作
他看着房门，眸光阴晴不定。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她提过的事，原本以为当时那么说了，她会放弃，现在看来…这人根本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直接闯进去了，一，二——”
唰——
古淮刚念到二，顾明兮就把门给打开了，她摸了摸额头的热汗，眼睛没敢往他在的方向看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急着找我？”
“你说呢？”
古淮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爆发，没有质问。
而是盯着她衣服上那很明显来不及去除的污渍，“你又吃药了？”
“……”
顾明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紧张的抬头看去，“我只是不想自己以后老了后悔…我还年轻，很多事都可以明明现在解决…为什么…”
“兮兮！”
古淮打断了她。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这双闪烁着疑惑的眼睛，他那即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默在蔓延。
顾明兮揪了揪手指，她眉头紧皱，真的不明白古淮为什么这么生气。
隐瞒在先是她不对。
可她也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做打算啊，总不可能真到没办法生育的年纪了，再来后悔今天没有尝试吧？
“我知道了。”
古淮眼眸微闪，他像是下定决心了，终于松了口，“不过，你不准这么着急，吃药也不是像你这么猛吃的，凡事有度，循环渐进，懂？”
顾明兮双眼微亮。
她不住的点头，“懂懂懂。”
“好哥哥就是厉害，懂得这么多。”马屁拍起，手臂挽起，她这么靠过去弯唇一笑，古淮心里最后的那点犹豫瞬间没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古淮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我们是时候出发去京城了。”
“嗯…”
顾明兮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离开了空间。
这些日子，她已经和季家人都打了预防针，在经历过一次小型地震后，也成功说服了他们离开A市。
虽然有很多东西没办法带走，但能装车的他们都尽量装上去了。
即便是有亏损，那也在季家人的可控范围内，要说有什么，那就是季老爷子了，他为了季家打拼了一辈子。
也在季宅住了一辈子。
突然要离开，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肯定是非常不舍的。
就收拾东西的这些天里，他都没怎么出门，一直呆在房间里头，实在和他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
“老伴啊…”
“我要走了。”
季高野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忍不住抹了抹湿润的眼尾，“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看你…”
他拿下了照片，用手仔细擦了擦框住照片的玻璃，嘴里还念叨着许多家常小事，昏暗的房间里，唯有这个声音还在不断的回荡。
一直到敲门声响起。
季高野才蓦然回神，停住了念叨。
“外公。”
“我们要走了。”
顾明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季高野收拾好心情，拿着相框，打开房门，在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十年的房间，这里每个角落他都无比熟悉。
回首一看。
往事的经历历历在目。
走马观花一般不停的回荡在脑海之中，有老伴的笑声，也有两个儿子的嬉闹声，也有季雨那孩子皱着小眉头拿着棍子追着两个哥哥打的画面。
过去是物是人非。
现在…就连这个留有许多珍贵回忆的家都要舍去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现在的季高野特别念旧，他站在门口，一看就是许久。
顾明兮也没有打扰他老人家。
她能明白这种心情。
要不是这里之后会很危险，她也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处处都充满了回忆的老宅。
“爸。”
“要出发了。”
“知道了，你个臭小子催什么催？！”季高野拿起拐杖头也没回，就精准的往季有零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
砰——
季有零眼疾手快，牢牢的将拐杖抓在了手里，除了虎口震得有点发麻，掌心撞得发疼之外，没啥其他毛病。
当然，这得忽略掉他脸上的龇牙咧嘴才行。
他苦着一张脸，“爸，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了？”
季高野想也没想就回应道：“不是！”
“噗…”
顾明兮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不知不觉中驱散了别离的难过，季高野关上了房门，即便知道这样没用，他还是牢牢的锁了上去。
“走吧。”
季高野抱着相框，离开了季宅。
一行人上了车，排着长长的车队很快启动，纷纷扬长而去。
而住在季宅附近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不免有些疑惑，“他们这是举家外出了？这么大阵仗…家里头好像连人都没有留一个。”
“不是外出。”
另外一个男人低声说道，“我听说他们是准备搬到京城那边去，这几天把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去京城？”
“他们在A市好好的突然去京城做什么？”男人觉得不解，“就他们现在的势力，在A市都是撑起一片天的，这要是去了京城，他们再厉害也斗不过地头蛇，到那时还不是白白将那么多的物资给送出去。”
“谁知道呢。”
另外一个躺在地上翻了一个身，他双眼微微发亮，“人家乐意折腾呗…他们再怎么搬也不可能把所有东西全部带走，反正他们现在也走了，我们进去捡漏也肯定没人会管的。”
他早就听说了，季宅里头就是一个天堂，有水有电有食物周围还有电网，十分安全。
“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哼，爱去不去，到时你可别来后悔。”
……
这样的议论声还有很多。
当然，这都和已经离开的顾明兮等人没关系了，关于各个地区已经开始地震的事，A市基地也有所察觉，只是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顾明兮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她只想守护好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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