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黎漾与陈沫的校园，她总觉少了许多东西。早出晚归的生活，俨然像是上班一族。研究生课业繁忙，黎漾也不得空，陈沫在准备自己的摄影工作室。为此，三人总是约不齐。
下次。
下次。
太多个下次，让她们只能在电话里面短暂的说说笑笑。往往你一句话还未完，对方便挂了电话。再见，便是开庭之日。
金秋十月，空气干爽，天恍若西北的蓝，南方少见。
江临声没来，南涔不愿。黎漾多少理解，陈沫倒觉得她在瞎矫情。
她不知道他曾谋杀过周易寒，虽说未成功。当夜，他开车到了江边，刹住下车。随后，他站在车门旁，松了刹车，关好车门，车缓缓坠入江中。若不是恰好被夜钓爱好者发现，周易寒岂会活到今日？
这场庭审，关注的人很多。记者早已将庭内围的水泄不通。黎漾与陈沫走进旁听席，找到位置坐下。
不及二十岁的南涔，就这么站在了大众的眼帘之下，亲自脱去冷傲，对众人言谈屈辱。她环视旁听席，除开卓望津与林屿，未见其他家人。
她婉约一笑，故作不在乎。心底的缺口有多大，唯有她知。
严牧风身为她的辩护律师，一袭黑色正装，森森威严。
陈沫推了推黎漾肩膀：“我家律师帅吧。”
她憋嘴。不理会。
庭审顺利进行，严牧风对阵赵清和，是一场有些不公允的较量。
他，初生牛犊，资历尚浅；他，身经百战，赫赫有名。落入谁人眼中，都是后者胜算更大。
事实亦确实如此，他被步步紧逼，勒不住的颓败之势。每句话，都是南涔的唯利是图，工于心计，所求不得，转为陷害。
旁听席议论纷纷，对错是非，他们似乎比法官更加清明。法槌接二连三的响起，止不住底下喧哗。
自古以来，男性权威在无止尽的放大。虽说现代文明，多少提高了女性地位。然而，当你细究生活每种，伤害与轻视从未停止。
严牧风似乎未尽全力，将发挥的空间都给了对手。陈沫心思简单，不懂他战略，一味着急，放下狠话：“要是他让阿南输了官司。我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她的义气，向来都在关键时刻表现。
黎漾拥着她肩，安抚：“这么快就对你家律师没信心了？”
“你看看他，都快被人逼到角落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倒觉得这恰恰说明他胜券在握。”
中场休庭，周易寒得意忘形，改不了脾性，对她吹起了口哨，炫耀还未定论的胜利。
她冷淡看过，随着严牧风离开庭审现场。
不容乐观。
这是她对上半场庭审的概括。她想，赵清和属实厉害，不愧是当下国内名列前茅的律师。
严牧风接了杯水给她：“放轻松。”
“你有胜得把握吗？”
他点头。
下半场一开始，严牧风便开启了反攻之势。接连爆出证据，以及他私下所取得其他受害人的供词。包括南怀远的秘书，更是到了现场，亲自指证。
“那日，他到南董办公室示威，出言警告，还打了南董。随后，不顾我的反抗，强行将我带走。就在南氏集团的地下车库，在他的车里，他对我实施了侵犯。”
严牧风将调取来的监控影像呈交法庭，播放过后，全场哗然。法官击槌示意安静，他继而说道：“由此可见，周易寒品行败坏，风流成性。我的当事人，在校品学兼优，家境殷实。如此聪慧一姑娘，怎会陷自己于这般不堪的境地？”
“严律，这不过是你的推测。据我所言，南小姐与父母关系一向不和。此次事件，她的父亲更是参与其中。”
语言漏洞，开的猝不及防。
他打断：“如赵律所言，我的当事人与父母关系不和，两人又怎会联合算计周易寒？或者说，是我的当事人，被其父亲与周易寒共同算计了？”
南怀远走上证人席，证实严牧风推测，不忘追悔。她听着，心境起伏不大。尽管，是他最后的悬崖勒马，救了她。终究难消埋怨。若不是他，她也万不会遭受此侮辱。
底下又响议论，南怀远羞愧低头，退离现场。局势回转，周易寒急了。他看着赵清和，是乞求，是害怕。
录音爆出，更是将庭审推向了高潮。
他怒指赵清和：“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帮我。”
录音简短，道明事实。
他问：“周少，南怀远一向狐狸，你怎会信了他的话？他与南涔关系再不济，人家也是父女。”
“哼。这老狐狸，想要我的钱，又不愿牺牲。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她女儿跪在地上求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折磨她？”
几月来的争论不休，就此盖棺定论。周易寒被判刑，入狱。南怀远虽是同谋，念其及时改过，搭救有功，并未受到牢狱责罚。
记者涌上前，想要对其采访一二。他看着镜头，眉眼轻佻，不知悔改，极具侮辱性言语：“她真是我尝过的最鲜美的雏。”
林屿握紧拳头，想要上前。
卓望津伸手拉住：“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顶多只能这般恶狠狠地看着他，凶险之事，他没胆量做。然而，他所谓的胆小，伤南涔极深。但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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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卓青云未离开C市，网上的言论，他日日关注，刻刻焦心。拦不住倔强的孙女，一如当年拦不住一意孤行的女儿。
他没少责骂女儿，积累了几十年的怨言，在这些时日，尽数发泄。
妻子让他冷静，不要气伤了身子。
“我这身子还要着做什么？你看看，大家都在网上说了些什么？我这老脸往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汪素卿给他顺着背，怕他犯病：“我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除非他不是我卓家人。”
这固执，不减当年分毫。后辈倔强，应是遗传。
开庭日清晨，卓望津开车到了南家，问过他们是否要去现场？
卓青云拍在桌上：“我丢不起这人。”
“姑姑呢？”
她不言，沉默即是答案。
他走后，三人在客厅坐着，半个小时后，还是走出了家门。
他身为当下文化界权威，自受人关注。刚一下车，等在外面的记者，就围了上来，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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