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自行车往里走，停在一院门口。
“李叔家？”乔二强眼熟道。
李叔，本名李天昌，也就是钱文卖江中大鱼的地方，收他们大货的大胖子家。
这么多年，偶尔有大鱼，他们还是来这里卖的。
只是，自从钱文上了大学，写作方面小有名气后，就比较少来了，就是来也是蹭饭。
“恩，带你找你李叔学些东西。”
钱文说着，咚咚咚伸手敲响了大门。
家里有人，门很快开了。
是一个女的开的门，中年妇女，挺胖的。
“一成，二强来啦？
这是又有大货了，上次是年前吧。
快快，你们李叔在家呢。”
很快，中年妇女就看到他们二人没带她所以为的大货，而是拿着不少串门的礼物。
心中奇怪，可是还是往家里迎。
“云姨，这是给您和李叔带的，外省特产。
最近出去了一趟，你们也尝尝，挺不错的。”钱文笑着把东西递上。
在叫屋里丈夫李天昌出来的云姨接过东西，口中客气着，“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
下次不允许啦！”
可脸上挂上了几分更和蔼的笑容。
礼多人不怪，再说今天真是求帮忙来的。
屋里，大胖子李天昌挺着八戒肚出来了。
一见钱文，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眯，摇着扇子，笑眯眯道，“一成小子，有段时日没来叔这了啊。
二强，又壮了。”
乔二强礼貌问好。
见这次没有大货，还上门带礼物，李天昌就知道是有事，让媳妇去沏茶，自己引着他们来到客厅。
“怎么还带东西，有事？”李天昌让他们二人随便坐，端上干果盘让他们别客气。
钱文一笑，他们已经很熟了，虽然没有深交，可认识的年月也有十年出头，比普通朋友还深几分。
他也没客气，一指一旁的乔二强，“我弟也不小了，我想给他找一门生计。
就想到了李叔，想让李叔收二强为徒，教他手艺。”
大胖子李天昌，老饕一枚，祖上名厨，自己也是一手好厨艺，在这附近非常有名。
这次就是带乔二强学艺来的。
他能给乔二强秘传食谱，却教不了他做菜的手艺。
什么东西都有个基础，不可能拿着绝世秘籍，不识字就成为绝世高手的。
当然狗杂种除外。
乔二强一楞，他真没想到大哥让他离职却是来学做饭，他还以为是给他找个更上台面，体面的工作。
不过，他回神后也没反驳，激动什么，他其实挺喜欢做饭的。
再说，他相信大哥。
李天昌没一口拒绝，而是扇着扇子，先上下打量乔二强。
好一会。
“会做饭么？”
乔二强急忙点头，“会做。”
“嗯，今天中午就在这吃吧，你做。”李天昌说道。
乔二强错愕的扭头看向钱文。
“去，骑上自行车去买些新鲜肉菜回来，中午在李叔这露一手。”钱文笑着说道。
李天昌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成的可能。
虽然他和李天昌没过多深入了解过，可也在这里吃过几次饭，两人聊天闲聊中，他知道对方出自名厨世家，祖上几代御厨。
大哥也是厨子，还是在金陵饭店做的大厨，他也是厨子，只是更喜欢钻研吃，以前在一政府单位给领导做饭，现在开一小饭店。
按自己喜好做饭，更像私人厨房，只给会吃的人做，身边围了一圈子真正的老饕，真正的手艺人。
乔二强要是能在他这打基础，绝对不会差。
乔二强去卖新鲜肉菜去了。
李天昌喝着茶，看向钱文，直截了当道，“我不一定会收。”
钱文端起茶盏，看了看，好东西，看样式还是一老物件。
吹了吹茶沫，品了口茶，钱文一皱眉，放下茶盏，“太浓了。”
李天昌笑着又喝了一口，也没解释。
“我这次是交钱学艺，希望李叔教二强一年。”
听到钱文的话，李天昌的笑脸消失，手上的茶盏也放了下来，看着他认真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中午有事。”
这个逐客也太生硬了。
钱文也知道他多多少少犯了一些当下的规矩，现在学艺，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五年才算出师，有些行当不仅没钱挣，还得孝敬师父钱，才能学到真手艺，得以以后养家糊口。
这时的师父是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先不说钱文给钱学艺，就是乔二强只学一年，就让李天昌有些接受不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谁会一年就把自己的真本事交给外人。
“李叔别急啊，听我说完不迟。”钱文让李天昌别这么快逐客。
“一成小子，你就是说破天，我都不会收你弟弟。
死了心吧。”李天昌很是果决道。
钱文没在意李天昌的语气，突变的态度，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桌子上。
没等他开口解释，李天昌黑脸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现在写了几本书有钱，可我的手艺不会教你们的。
走吧，再说下去，这个门以后也别蹬了。”
没想到一直笑呵呵，挺着大肚子，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李天昌，这次会如此语重。
钱文一顿，他知道要是这次不解释清楚，出了这个门，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大不如前。
乔二强的事也要搁浅。
“李叔听我说完，要是还觉得冒犯了，我赔礼道歉，扭头就走，并不再打扰您的清静。”
见钱文神色诚恳，没有戏弄他的意思，李天昌冰霜似的黑脸消减几分，从新端起茶，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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