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禾没打断身旁这位正陷入美好幻想的人，她掂了掂脚，后背靠在墙面上借力。
她不习惯穿乔温的鞋子，前几天去买了双符合自己尺码的新运动鞋。只是她和乔温的鞋差了半码，新鞋穿久了有点磨得疼。
低头看地面，注意力都在鞋尖上，看起来正在凝神思考，对其他同学的话题置身事外。
凌蔷老远看到沈漾下楼了才松下一口气，从李凝禾身后站出来。
季婷婷还有几个女生坐在靠窗的位置聊天，趁着吴瑾和何冰都不在，开始讨论艺术节的事情。
把位置挪到窗边就是为了和凌蔷一起商量，凌蔷为了不被老师发现，紧贴着墙壁别过头一起参与其中。
这让站在旁边的李凝禾也不得不听到了对话。
“反正我们就跳这个国标舞呗，先上去正经跳一段，到时候舞台衣服一换，中间穿插一段。”
季婷婷这么提议，说完看向坐在她旁边的蒋语梦。
“按照原计划进行，现在大概有十几名同学可以一起上台，”蒋语梦朝她们勾了勾手，几个人开始大声密谋，“彩排的时候瞒天过海，到时候一上台总不能把我们演到一半的节目赶下去。”
正围成一个圈讨论，有个女生拿着卷子从外面跑进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季婷婷的肩膀上，凑近了跟她说话。
“周璐刚借着问题目的名义，去办公室打听情况。老吴在看到我们的题目名单后，决定不给我们化妆了，因为她觉得这个并不重要，随便上台就行，而且校领导不喜欢太浓的妆。”
季婷婷把周璐的话总结转述出来，说话容易结结巴巴的周璐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上台不给化妆？这视觉效果也太奇怪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么一来，反而弄巧成拙。
“那怎么办……”季婷婷泄气坐在座位上。
最后一次文艺汇演了，她们都不想留下遗憾。
“有办法啊！”凌蔷别过头，一下子用力过猛把脖子抻到。
捂住脖子痛得生理性泪水都掉了出来，李凝禾见状忙想过来扶住她。
扶人的手被凌蔷紧紧抓住，抬手冲着教室里说道：“她会化妆，乔温可以帮忙。”
“我不行……”
突如其来这一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李凝禾看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凌蔷，赶忙摇头想要逃。
凌蔷不依不饶，抓紧李凝禾想要抽走的手：“你怎么不行，我见过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帮我们上台前化妆啊？难道你想看我们素颜上去跳舞？或者不如你也一起加入算了，上台跳几步我相信你还是可以的。”
仗着和乔温关系好，凌蔷一直想把她往前推。
“哦？我记得你有一个很大的化妆包。”季婷婷想起来了，她还帮李凝禾一起挡住了老师的视线。
一圈人带着一种迫切的眼神看向李凝禾，让她有些不忍拒绝。
注意到这个场景，宋楚涵侧过头轻声问李凝禾：“需要我帮忙吗？”
正在这时，走廊外嘈杂混乱的场景被吴瑾打断。原来还想跑开看热闹的学生一溜烟跑了，教室里围成一圈的女生也飞快散开。
吴瑾从办公室走过来，轻咳了两声，抱肩靠在前门处抬手看了眼手表。
说道：“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上下节课，给你们这两分钟去上厕所，要是迟到了下节课也别想上了。”
到底还是嘴硬心软，就是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
吴瑾话音刚落，这排六班门口的显着地标一窝蜂散开。
李凝禾跟着去洗手间，打开水冲了一把脸。从洗手池前一抬头看到凌蔷笑盈盈站在自己身后，她猝不及防差点叫出声。
“拜托……”李凝禾无奈对凌蔷说。
凌蔷贴心给她递了纸，拽住李凝禾的胳膊就拉着她往教室方向狂奔。
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回到了教室里，李凝禾看了眼身后，还有两个男生因为在走廊里打闹迟到了半分钟，再次被怒气中烧的吴瑾提到走廊里。
从教室门口回到座位上的路途，李凝禾感受到几道灼灼目光。
季婷婷和蒋语梦她们带着期盼的闪光眼神看向李凝禾，目光过于炙热，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吴瑾敲了敲桌子，把一教室各怀心思的人敲回神。
指着黑板上的倒计时，开始每日上课前的惯例洗脑。
“距离高考还剩一年，这是最关键的一年，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懈怠。所以希望大家可以放下任何杂念，心无旁贷准备接下来的月考和模拟考。”
说完翻开书继续讲课。
李凝禾在刚刚吴瑾指向后方黑板的时候转过头，撑着脑袋看过去。
黑板报还停留在今年过年的界面，硕大的“新年快乐”四个大字和当下秋初的时节完全不同。
凌蔷趁着吴瑾转身写字的瞬间，往后扔了一张纸条。
李凝禾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你还会画黑板报吗？”
配上了她手绘的24k卡姿兰大眼睛。
说实话李凝禾是会一点的，很小的时候李佳带她去学过一段时间，上了小学后觉得没什么用又被迫舍弃。
后来李凝禾起了学习化妆的想法，有趁着她妈妈没发现，偷偷又把水彩画学回来。
正想着以前的事情，李凝禾瞬间感觉浑身一震，熟悉的灼灼眼神再一次传来。
“乔温，站到前面来，你来答一下这道题应该选什么？”吴瑾敏锐发现了她的走神。
在听到“乔温”这个名字反应了两秒，李凝禾才意识到此刻是在叫自己。
推开椅子磨磨蹭蹭往前走，她连站在讲第几题都不知道。
目光朝凌蔷看过去，对方此刻安静埋头当一只鸵鸟，因为凌蔷自己也不知道。
另一组的宋楚涵对她挤眉弄眼，在吴瑾眼皮子底下冒死伸出两根手指。
第二题？李凝禾瞅了眼一起拿上台的卷子，是她不太擅长的题型。
站在讲台上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随后硬着头皮回答道：“选C。”
在她开口的同时，宋楚涵传来了一声哀叹。
吴瑾眉头微蹙，拿教棒点了点她的卷子。
“你答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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