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又有一只手举起来，体育老师一掌拍在脑门上。
他只是想安静上完这节课而已，高三的课他一个月都上不了几节，要不是还有高考体测，他才懒得管这群学生。
“又怎么了！”体育老师斜眼朝宋楚涵顿过去，语气却缓下来不少。
一般哪门课出众，就会得到这科考试的特别青睐。
想宋楚涵这种全科均衡发展的八边形战士，是少数几个年纪前十中体育没掉课的学生。
不仅教导主任把他当成个宝，体育老师都对他格外宽容一些。
除了老吴。
吴瑾每次都一视同仁，该提出去罚站就提出去。
“我可以作证！”宋楚涵往前跨一步，“她们确实来生理期了。”
体育老师现在只想哐哐撞树上。
“你怎么作证？”
“我帮她们去小卖部跑腿了啊。”宋楚涵摆出一副阳光灿烂的傻笑，看起来有点无辜。
只有李凝禾她们都知道，他是在胡扯。
“我也可以作证！”龙宇华自从看完宋楚涵打架后，就完全跟着他的节奏，也往前跨了一大步。
就是这一步跨得太大，被体育老师直接一脚踹回去。
“都别捣乱。”
“我们没捣乱，”龙宇华捂住小腿嬉皮笑脸，“您跟她们几个女生生什么气。”
“还有我！”后排的赵衡也跟着抬起手。
李凝禾忍不住往后看，尽管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这种被全班同学维护的感觉，让她有种从心底泛起的感动。
原本晴朗的天气逐渐有乌云飘过来，云层积厚，看起来是要下雨。
“算了。”体育老师摆摆手。
凌蔷在一旁暗自庆祝，马上从捂肚子的动作变成生龙活虎。
“一个礼拜后，你们提前半小时到学校里，把今天没跑完的圈补上。”
“老师，你怎么说话大喘气！”凌蔷不满叫了一声。
“那你现在跑！”体育老师晃到她面前抱肩，“别忘了高考也有体育测试的。”
凌蔷不说话了，解散声一响就带着李凝禾跑开继续偷摸作战。
倒是宋楚涵在听到这话后，突然摸着下巴“嗯？”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凝禾朝他看过去，从宋楚涵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精明的光。
坐在教室里录课的乔温连打了三个喷嚏，发现后窗看着，冷风从外面倒灌进来，看起来是要下雨。
半节课后，李凝禾一个人站在教室外望风，看屋檐下雨势越来越大，覆盖过去了身后的讨论声。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凌蔷她们在和自己招手，示意她过去。
“快来，你也是我们的一员。”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李凝禾低头看自己手腕。那里白净如初，根本没有割过腕的痕迹。
李凝禾仰头看窗户外，乌云中隐隐约约有闪电，浅浅一闪，并没有从云层中落下。
她心想，这次互穿的意外可能是上帝给她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让她走出自己内心编织的困境。
乔温看着窗外逐渐积起的乌云，在雨势一下子下大的时候，教授喊了一声“下课。”
半个班的同学站在教室前抱怨这雨下得不是时候，乔温不想和她们挤在一起，坐在座位上想等人走完。
余光瞥到梁彦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拿刘海遮盖住了额头的伤痕，甩了甩散落的头发，站在乔温面前。
“我带伞了。”乔温这回先发制人，从帆布包里把自己新买的雨伞拿出来展示。
梁彦嘴角微不可见抽动一下，粉红色的伞面上印着卡通Hello Kitty，这伞他在小学校门口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桌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乔温一时之间跑不掉。
梗着脖子不敢跟她对视，她总感觉梁彦的眼神能盯穿人，看透她真实的灵魂。
梁彦站在她面前，拿出一张图书馆的卡递过去，
“这是图书馆员工内部卡，你要是想用的话，可以用这个去二楼长廊后面的区域。”
说完顿了一秒，两个人都没说话：“那里的书可以畅读。”
乔温内心呵呵了几声，上次那是实在没地去了才找个落脚的地方，让她一个成绩倒数的人去图书馆耗着，比让她跑八百米还难受。
然而几天后乔温凄惨发现，还是跑八百米更难受。
手指点在卡上，乔温刚打算还回去，又听到梁彦说道：“李凝禾，我记得你以前一直一个人待在图书馆。不过每次图书馆找位不方便，还总有人不在就占位的人。下次去如果我不在，就把这个卡给当天的工作人员。”
乔温推脱还回去的手指停在半空。
虽然她不去图书馆，但是李凝禾会去，如果自己不去会被梁彦发现。
乔温咬紧后槽牙，认命闭上了眼。
“谢谢你，我会去的。”乔温咬牙切齿。
梁彦这段话说得又快又轻，带着一种很淡很淡的讨好语气。
像是公园里乖乖甩着尾巴等夸奖的流浪小狗。
一瞬间乔温心里产生了浓重的负罪感，这话应该是说给李凝禾听得，自己仿佛趴床底听人家八卦的人。
这人绝对喜欢李凝禾，乔温坚定想到。
一想到梁彦那次打人，又想到他万一发现自己的温柔给错了人，乔温不禁捏住自己发凉的脖子。
梁彦的目光一直落在乔温的伞上，这目光太过直勾勾，让乔温眼神不自在到处乱转，连收起桌上家当的动作都慢下来不少。
“你没带伞吗？”乔温没话找话。
“嗯。”梁彦淡淡回了一路。
站在原地没打算走，“你要去食堂吗？正好我也要去。”
“我……”
乔温还在犹豫怎么回，手上动作飞快，随意把桌上东西都塞进包里。
手指在包里发现一封信，粉色的信封上面贴着爱情贴纸，一看就是情书。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写情书？”
她一时间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打开，被梁彦直接抢过去拿在手中撕碎，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哎……”乔温往后看
被拽住往教室前门走。
乔温撇了撇嘴也没在意，反正把情书转给李凝禾她八成也不看。
只是乔温没看到走在前面的梁彦眼底一沉，只有他知道，这根本不是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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