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物是人非
半空中气流涌动，周围的景色在飞速后退，两只墨鹰从陆地上看去只余小小的一点。
月奈侧着身子坐在鹰背上，四处张望。
她从来没试过在天上飞，还是被画出来的动物载着，感觉很是新奇。
探出身子左右打量，姿态依旧优雅，只是墨蓝的眼眸中盛满了惊喜和兴奋。
佐助偏过头，望着月奈难得的孩子气的举动，被她雀跃的心情感染唇角也微微上扬，神色越发温和。
路过一处山谷时，忽然而至的山风打乱了原本平稳的气流，月奈被吹得一歪，她慌忙调整平衡身体。
手背上传来些许暖意。
逆风而行，体温被风吹得微凉，于是这些许暖意尤为鲜明。
她转头看去——佐助的左手正覆在她的右手上，力道很轻却实实在在地握住了她的手，牵引着她稳定身形。
突然就想起了出发之前的那一幕。
在佐助朝她伸手的那一刻，她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全身交付于他，掌心相叠的一瞬，她甚至希望能是永恒。
耳后传来恼人的热度，她慌忙转过头。
“小心些。”佐助护着月奈，低声提醒。待月奈坐稳后，他收回了左手，移开目光时瞥见月奈颈后露出的一小片肌肤，那里已变得绯红，衬得脸颊的肤色越发白皙通透。
他垂下了眼眸，神色自若地将左手收回衣袖中，虚虚一握，仿佛还能感觉到细腻与凉意。
不过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当事人很快便抛在脑后，并驾齐驱的佐井若有若思地瞧着这一幕，他看着呆怔的春野樱，暗暗地叹了口气。
“咳咳。”
见春野樱仍在为佐助和月奈的互动而失神，佐井低声提醒。回过神来的春野樱默默地收回目光，勉强朝佐井扯出一个笑容，低下了头。
出发前她想了很多，她自觉两年未见，佐助合该有变化，就像当年蛇窟相见。但私心里她又认为佐助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向来冷静理智，目标清晰，不会被外界所影响。
现在她知道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从前的佐助是千淬百炼后开封的利刃，如今的他将锋芒收入鞘中，虽未可见，但刀锋依然尖锐犀利。
他变得成熟稳重，变得平和温润，然而他的改变，通通不是因为她或是他们。
是因为七草月奈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仿佛被利器不轻不重地戳开，然后在伤口上辗转深入，磨人地疼。
“还有多久到木叶呢？”月奈看着下方飞速划过的景色，她算着路程，现在大约是离开了雪之国，但具体的路线和陆上地图有不小的偏差，她算不准。
“照这个速度的话，还有半个多月吧。”佐井沉吟片刻答道，“出来之前五代目大人交代过，这次的治疗是最后的尝试，只能维持一个月。如果还是不行的话……”
“唯有放弃双腿，以此保全性命。”月奈接道。
“没错，我们做了很多次的尝试，但坏死的腿部神经毫无反应，老师说七草的医术是最后的办法了。”春野樱收敛心神，忐忑地看着月奈。
说实话，千手纲手是当代最为优秀的医疗忍者，倾尽全木叶之力仍然没有任何对策，她其实对七草月奈的能力犹有疑问。尽管知晓她为佐助安上的义肢——不，再过段时日，或许那就能和佐助的身体完全契合，融为一体，真正成为佐助的一部分。
比起她和老师给鸣人装的义肢，要高明得多。
这么想着，翠绿的双眸也随即黯淡。
可重新制作和修复是两个领域，尤其还是在人体医学上。
“千手大人谬赞，我尽力一试。”月奈摇了摇头，缓缓答道。
七草的医术或许真能达到造物重生的境界，但那绝不是如今的她可以做到的。即便她天赋卓然，勤于修行，但缺少族内长老和母亲的教导，许多疑问得不到解答，始终未能达到医术大成。
此次的木叶之行，她并没有把握。只是……
月奈侧过头，余光中，佐助盘腿而坐，身姿挺拔神色怔松。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佐助抬起头，双眸定格在不远处坐姿端正的少女身上。长发在霜九村养伤时剪短了些，未及腰，随风飘荡，在日光的照耀下，墨蓝的发色泛着绀碧的华晕。
视线交织的一瞬，连周围喧嚣的风声都奇异般地变得温顺安宁。看着月奈对他展露的笑颜，他徐徐柔和了面容，于月奈瞳孔的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脸上浅淡的笑意。
赶路对长年累月执行任务的忍者而言，已经成为一件和吃饭睡觉一样寻常的事物。短的路程可能仅三五日，长远的甚至十天半个月都在路上也是有可能的。一路餐风露宿危机四伏，这是作为一名忍者必须要习惯和经历的。
半月的跋涉几人横穿数个国家，路过草之国时，月奈跃上高耸的大树驻足眺望。重重的山峦隔绝了她和岚谷。那里是七草一族世代隐居之地，也是她的故乡。
月奈情绪低落，佐助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侧。他没有问月奈要不要绕道草隐村，思乡的**虽汹涌，但他们这种人更不愿意面对物是人非的家乡。果然，不过停留一刻钟，月奈便转身离去，继续埋头赶路。
又行了几日，木叶隐村的大门终于从地平线处显现，与漩涡鸣人几人雀跃兴奋的心情不同，月奈和佐助都表现地相当平淡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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