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柚,你别往心里去啊,婆婆脾气是不太好。”
樊少恒瞥了眼苏芊芊,这话还是他早上劝过绯柚的,转头前一个给甩脸的人就变了模样。
绯柚摇摇头,“她说得对。”
她连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都没想清楚,和目标清晰的哥哥相比,她一开始就没资格对比。
“对不起,”她看了眼面前的人,“让我想想。”
说完低着头回了原先的屋子。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樊少恒身上。
“又是我?”他睁大了眼睛错愕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废话,你是异子,改变世界的天选之子。”苏芊芊推他往外走,“要不搞定绯柚,要不搞定婆婆,要不两个都搞定,你自己选。”
樊少恒琢磨了一下,“还有第四个选项么?”
“没有。”
他被推到外边,左手是长老的屋子,右手是绯柚的屋子。
樊少恒思忖片刻,抬脚往中间走去。
他回自己屋。
……
绯柚的房间来没来得及收拾,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着。
唯独变了的是桌上多出了一盆花。
碧玉幽蓝姬子花,那盆迟迟不开、被绯柚放弃了的花后来放去了菜地。沾土就长的东西,却在绯柚这里不管如何精心照顾都发不出芽来。
本是打算放进屋子里一起收拾掉的东西,却因为主人地再度回来而没有被倒掉。
如今的盆里早已不止是黝黑的泥土,苏芊芊当初抓了一把种子埋进去,现在郁郁葱葱地冒出满满一盆的花来。
在绯柚不知道的某个晚上,它们自己吸收阳光雨露,从种子里破壳而出,舒展出柔嫩的花茎。
绯柚坐在桌旁,伸手碰了碰那盆花。
小小的盆被挤满,花骨朵们仿佛要溢出来似的,簇在一起,挤出了个半球。
碧玉幽蓝姬子花的花瓣中间是浅浅的碧,边缘延展出幽幽的蓝,颜色亮得看久了眼睛花。
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养起来也很方便,一年四季什么时候都能活,安安静静地连香也不香。
绯柚拨开花茎,望着盆中快要干裂的泥土,倒了点水进去。
一颗种子开出了那么多花……
她稍微想了想,忆起了那晚樊少恒拉着她出去,再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
而这缘由,或许便是自己第一时间赶回九炤派的原因。
门被轻叩了几下,紧接着探进一颗脑袋。
绯柚余光扫过去,看见被人推着被迫进来的樊少恒。他反手挥开推自己的手,冲绯柚扯开一个笑,“看花呢?”
说着踏入屋内,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好几双偷窥的眼睛。
“听说碧玉幽蓝姬子花晚上还会亮呢,这么大一盆,等以后开了你把它摆窗台上,都用不着点灯。”他自顾自地搬了椅子坐在绯柚的对面,一边小心打量她的神情,一边冲她笑得跟朵太阳似的灿烂。
绯柚看了眼他,又把目光回到花上。“你很喜欢笑。”
突然的话题让樊少恒懵了一下,一时摸不着这是在夸他开朗还是嘲讽他没心没肺。
“我笑起来比较好看。”他最后还是诚实回答道。
绯柚颤了颤眼睫,没有评论这句话,而是接着道,“我认识一个妖,和你很像。”
樊少恒饶有兴趣,“那那个妖现在怎么样了?很厉害的身份吗?”
“死了。”
绯柚抬眸瞥了他一眼,补充道,“尸骨无存。”
樊少恒咽了口唾沫,被少女漆黑的狐狸眼静静地盯着,脊背有些发凉。
“对了,之前你见到我为什么没有杀我啊,那个时候你动动手指我就会死的。”他想起这茬来了。
那时候的绯柚没有理由不杀他,后来回想起来,绯柚似乎有些细微的举动都表明对自己有杀意。
可直到最后,绯柚都没对他下手。
绯柚嗯了一声,“因为你和他很像。”所以没有下手。
“你们是朋友吗?”
“敌人。”
“那为什么下不了手?”樊少恒好奇道。
既然是敌人为什么下不了手。
绯柚垂眸,手指搭在桌沿上,没有作声。
“我不知道。”最终她只是如此呢喃着。
樊少恒抠了抠脸,和绯柚相处以来,一谈及正事,她总是把这句不知道挂在嘴边,说话的神情既低落又悲伤。像只迷茫的羊羔。
他突然开口,“绯柚,如果你真的赢了你哥哥成为妖王了,你第一件事情是做什么。”
这个问题绯柚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答案并不需要多加思索,“把妖精从人界撤出去。”立即和人类撇清关系。
“然后呢?”樊少恒又问。
“然后……”第二个问题稍微有些复杂,“然后帮哥哥治脸。”
“再然后呢?”
绯柚摇头,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樊少恒换了种问法,“那我再问你,假如用几个词来形容你理想中的妖界,你会用什么词?”
理想中的妖界……
这几个字响起来之后,绯柚脑海中猛然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那是千年之前她第一次踏入蒲莲,第一次来到妖界。
正值灯会,漫天漂浮着流光溢彩的灯火,街上熙熙攘攘,各式的新奇玩意儿让初入妖界的小雌獙眼花缭乱。
那是怎样一个漂亮又新奇的世界,置身其中,能一瞬被气氛感染,浑身上下充斥着快活。
那是绯柚第一次迈入妖界,这个世界在刚出森林的小家伙眼里是一副缓缓拉开的画卷,无处不美妙,无处不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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