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床头的手机收到了来电，白鸽吓了一跳，咬在白鸽手上的嘴瞬间松开了，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灰兔，缩紧了被子里，还蜷了起来。
邻珏叹了口气，他坐在床沿帮白鸽压了压被角，不让风跑进被窝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屏幕，划开接听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让白鸽出来透透气。
等到十分钟之后进来，邻珏手上拎着一个简易的，又土土的行李包。他扯了扯裹着白鸽的那床白色羽绒被，白鸽在里面拉着，他没扯动。
邻珏就不在用力扯了，他隔着被子，摸着白鸽的头。低声道：
“鸽鸽，没有大屋屋住了哦，阿珏带你去其他地方住好不好？”
声音轻柔，就像多年前哄着哭鼻子的白鸽一样。白鸽说不他们就不走了。
虽然他不喜欢这里。
邻珏等了一会，白鸽还是没说话，邻珏抿了抿嘴，捏紧了行李包上的带子，又松开了。
算了，反正现在白鸽和他在一起，他们会永远都在一起，怎样都行。
他起身，想要把手上的行李包给放回去。
谁知白鸽猛地掀开被子，扯住了邻珏的衣袖，他的劲儿不小，邻珏给他扯了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床上。白鸽还没说话，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了下来，砸到白色的羽绒被上，他眼泪掉了许久，还流出了鼻涕，邻珏想替他擦掉，白鸽便一把推开邻珏的手，自己粗鲁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骗...鸽...阿珏...骗...骗鸽鸽...”
白鸽许久没有说过话，几乎都像不会说话一样了。他还是喜欢托着音，但声音沙哑，也不复之前成年男子的温润。一把好嗓子像硬生生被粗砂纸给打磨过了，难听得要命。
而且好不容易给邻珏纠正好的字音和句型又回到了老样子。
“小傻子还愿意认他。”
邻珏的眼眶渐渐地红了，他直起身子，终于敢再抱住白鸽，邻珏勒得很紧，白鸽轻轻的推了几下没有推开。
“对不起，是阿珏错了，对不起。”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还像是那个少年，眼泪边说边流，却只胡乱得抹上一把，不敢让眼泪流到白鸽的头发上。
叫白鸽心疼。
他不会试图解释什么，因为没有能力，无法靠近及拥抱自己的爱人，是自己的不合格，也是自己的错误。
哭着哭着，他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全身颤抖都没有放开白鸽，他当年拼了命想赚钱，大雪天在里昂街头发报纸冻出了肺炎，在医院躺了一个半月，几乎花光了他那时存下的所有积蓄。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太蠢了，真的太蠢了。这是他第二次意识到，他什么都不行。可能就是那一次冻出了毛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冬天的时候咳得厉害。
白鸽听到邻珏咳得猛，就像肺都要被咳出来了一样，他拼命地挣扎，都没有挣脱开，白鸽几乎是尖声且慌乱地说：
“不要大屋屋！要！要阿珏！”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邻珏会第二次离开他。
这个房子很大，窗也很大，不是白鸽印象中那种狭窄阴暗的黑房子，窗户都被报纸糊住了，就像见不得光那种。这里的阳光每天早上都会透过落地窗透进来，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白鸽这辈子都没怎么睡过床，只觉得床好软，被子好软，阳光好舒服。
但他现在不想要这个暖和的大屋屋了，只想要邻珏不要咳嗽。
不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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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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