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烫吗?”
邻珏皱着眉，帮白鸽烫伤的手冲着热水，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成了一句关心。
白鸽的手指烫得红红的，他摇摇头，把那碗炖蹄花往邻珏哪儿移了移：
“阿珏！吃！”
香味钩得他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睛盯着那个雪白色的瓷碗，最后看向邻珏，嘴上催促着他。
奶白色的汤中加了冬菇笋干一起炖熬，山珍与蹄肉经过多时炖煮，味道早就交织在了一起。小砂锅熬煮的汤量并不多，只有三四碗的样子，一天就能喝完。白鸽不怎么会做菜，这看起来就不像白鸽的手笔，但确实是他的。
邻珏用勺子舀了舀那碗汤，汤已经微凉，香气不如一开始炖煮的时候浓郁。为了少油，白鸽还拨掉了油花。邻珏也不喝，白鸽就看着那碗汤咽了咽口水。
邻珏摩挲着白鸽眼底的黑眼圈，现下已经午间十二点半了。
“鸽鸽，你什么时候起得床？”
白鸽的小笔记本被窗台的吹进来的风翻了页，上面还有几张没有被他撕下来的纸，剩下的贴的烹饪台上到处都是，目之所及满满皆是。
白鸽的字很大，小笔记本写不了多少，他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不会的字还用拼音写上了。白鸽识字不多，现在还在学习中，邻珏之前教过他用网页自带的语音就可以读给他听。
难怪傻子昨天找他借了耳机，原来是听写去了。
小笔记本上的，烹饪台上贴着的，全部都是炖猪蹄秘方。字写得不好看，但很用心。
哪来的超水平发挥，一切不过都是用心而已。
“五...九！九点！”
邻珏看着白鸽的嘴型拐了个个儿，硬生生地说到了九点。白鸽看邻珏不信，还摆摆手补了一句：
“阿珏睡！没!没看...看鸽鸽！”
邻珏给傻子撒的谎气笑了。家里没猪蹄和笋干，买菜回来收拾好食材再加上炖煮，怎么都不可能九点起床。蹄花炖成奶白色起码也要三小时以上，这傻子在蒙他没有做过炖蹄花？
邻珏用力地刮了一下白鸽鼻子，到底是舍不得拆穿他，只捧着那碗汤，拿了几个隔热垫放到饭桌上，又盛了几碟小菜，熬了不需要怎么动手的白粥，给汪汪填了点粮。和白鸽吃了一个简易的午饭。他手臂不能动，却执着地把那碗微凉的蹄花给吃了，让白鸽舀碗热乎的吃。
还没吃完，白鸽的头就一点一点的。邻珏单手收拾完东西，他不能动手洗碗，之前的碗都是他洗的。傻子粗手粗脚，之前洗碗的时候打烂过好几只，收拾的时候还把手心划拉出一道深长口子。邻珏便黑着脸勒令他不准再洗碗了。
把碗放进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洗碗机。回到饭桌前，傻子的头已经要垂到胸口了，他的嘴微张，流出的银丝一路垂到裤腰上。邻珏点点他的肩膀，白鸽便惊醒了，一脸迷糊。
“鸽鸽，去房里休息会儿。”
白鸽点点头，他拉了拉邻珏好的那只手。因着刚刚小憩，口水都还没抹掉，喉咙被唾沫半噎着，闷软着一把声音：
“阿珏...睡...睡觉...不...不看！看...电脑...”
医生告诉白鸽，邻珏要多休息，他都记下了，恨不得邻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躺在床上休息。
他查东西几乎熬了一晚上，还又听写有看视频的，一大早就去菜市场卖猪蹄，回来又要看着猪蹄，炖到了大中午，全部都是炖给邻珏吃得！虽然最后在邻珏的半哄半喝中，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但白鸽实在太困了，他睡得实在太少，一沾枕头及熬不住了，抱着软乎乎的公仔挨着邻珏的臂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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