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听见《十八摸》的不仅有金光瑶和蓝涣，还有隔壁的江澄和温情，江澄当时正在喝茶，听见外面那荤曲子，直接给茶水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倒是他边儿上的温情淡定得很，给江澄顺了顺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澄道：“这种事儿也能唱？”
温情道：“有何不可？”
江澄嘴巴一抿，讪讪地说道：“那好吧，是我见识不够。”
温情道：“对了，明天我要和梁夫人她们一块儿打麻将。”
江澄“嗯”了一声：“你和那些人别说得太多，当心她们从你嘴里套话。”
温情道：“你不高兴，那我就不去了。”
江澄道：“我哪儿不高兴了？”
温情道：“你浑身都写着不高兴。”
江澄敲敲脑袋，哼笑一声，说道：“你还在意我高不高兴？”他又眯起眼睛：“咦？外头怎么不唱了？这歌儿还挺好玩儿的。”
温情忍不住笑了，说道：“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江宁都比你老成。”
江澄道：“他是老成，老成也不是什么坏事，太没心眼了，以后会吃亏的。”
温情道：“你今天没看见吗？他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看**，你也不管管，他才多大呀，就会那些了。”
江澄把面前几个白瓷茶杯垒起来玩儿，漫不经心地道：“世家子弟都早熟些，你也清楚的，他读书修炼都好，除了有些口吃，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唉，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考虑给他定一门亲事了？我觉得山阳符家的嫡小姐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他好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温情却立即懂了他的意图，看着江澄郁郁地说道：“你想笼络符家？你怎么就能确定，符家愿意把他们的嫡小姐嫁给江宁呢？毕竟江宁有我这样的母亲，符家不怕被连累吗？”
江澄眼中精光闪过，沉声说道：“符家小姐的出身也有些毛病，她母亲的事，你去问问梁夫人便知，往后不想受委屈，只能下嫁给次一等的家族，符家大小姐的外祖父是陈朱尘，虽然她家世不是拔尖儿的，出身也有瑕疵，但受到符家和陈家的重视和怜惜，江宁的身世，能寻到这一门亲，也不错了，再往上，也没有更好的了，符家小姐的出身，想找比我们家更好的，也没有了，正好凑一对。”
温情一听符家小姐的外公是陈朱尘，转身背对江澄，口气冰冷地说道：“难怪你在武陵，和符宗主聊了一宿，我道你俩聊什么？他又怎么会来掺和这件事，原来你们是在盘算这个，想必你们是已经说好了吧？说好了的事，你还来问我成不成？儿子还没在你怀里焐热呢，你就要拿他出去联姻，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我看你不是盯着符家，你是盯着陈家，你想用陈家盯着排教。”
江澄把她的肩膀轻轻地扳过来，正色说道：“我是有你说的那方面的考虑，但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也是为他的未来苦恼了许久，才做出这种选择的，这已经是我能为他谋到最好的亲事了，要不是符蓁蓁的母亲，经历有些引人非议，符训还不会肯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们的儿子，为了这门亲事，我答应了留下符执一条命，还有促成金氏和符氏的再一次联姻，我知道，你的性子，是希望江宁自己选择喜欢的人，可是江宁的身世，根本不允许他那样，年轻时候的 一时冲动，将来可能会令他后悔，你仔细想想，这样的安排，对他的未来是不是最好的？身为世家子弟，享受荣耀的同时，同时也要承担责任，这就是宿命。”
温情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我真有些跟不上你，你的心思总是比我跑的快许多，难怪人家都说，云梦人都有九个脑袋，瞧你和金光瑶，果真不假。”
江澄道：“不是你跟不上我，是你在山里待久了，还没有适应罢了，爱情也许是纯粹的，但婚姻肯定不是，红菱和金家的文舒虽然两情相悦，但如果没有好处，他爹是绝不会同意的，听说金凌把他保进金家族会了，也算是给他们父子俩一个交代了，就着这层，以后也不会给红菱太多脸色看的。”
温情道：“如果以后他们有了什么龃龉，你方便为红菱姑娘撑着些，就多撑着些吧，女孩子在大家族里头，没有娘家人撑着，是会挺难过的。”
江澄转转桌上的灯罩，说道:“她好像不打算嫁到金家，说要和文舒走婚，让文舒去她家里。”
温情一怔，掩口笑道：“这样也好，她天真烂漫的，进了金家，就像是把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关进了笼子里。”
江澄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很羡慕她的自由？”
温情道：“你不羡慕吗？这种自由选择的人生。”
江澄恹恹地道：“我们的确不自由，一个人身上有了责任，那么他已然失去了自由，但我们可以努力让自己活得自在些。”
温情把他垒起来的茶杯一个个地摆好，说道：“好了，早点睡觉吧，听韩夫人说，明天会有客人来拜访你。”
江澄把束发的紫金丝带抽了，一头乌发披散下来，他把头发往后一拨，托着腮问道：“听说你今天去给金光瑶看病了？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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