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野看着漆黑的窗外, 晚上的风吹进卫生间, 他穿着单衣有点冷。
“唐砚秋？”程星野低声说。
“有事吗。”
程星野犹豫了一下, 说：“没事, 问你要支付宝账号。”
他说话的时候, 左手放在窗台，摸了一手的灰，他皱了皱眉，走到水龙头前, 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然后在身上擦干手。
“这么晚打来就为这个？”唐砚秋说。
“嗯, 突然想起来了呗。”
“是手机号。”唐砚秋说：“如果你非要还的话，支付宝账号是手机号，不过我还是一句话, 不用还了。”
程星野沉默了一会儿, 又问：“你看到短信了, 为什么没回？”
唐砚秋没说话。
程星野能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变化，他忍不住继续问：“我最后问你一次，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唐砚秋才说：“我们不适合。”
程星野愣了一下，然后讽刺地笑了，“我怎么觉得听你说这话这么好笑呢，当初是谁死乞白赖地追我, 当时你不觉得不合适, 现在才几天你就幡然大悟觉得不合适了！你玩我呢？那你说说看, 我们怎么不合适？”
这种分手惯用的说法，从唐砚秋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厌烦。
程星野脸色难看，他不接受这个理由。
“程星野……”唐砚秋突然喊他。
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所以唐砚秋的声音冷清中透着一点落寞和遗憾。
“你说。”程星野粗声粗气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程星野当然是这么觉得的，但他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不然被说成自作多情多尴尬。
“我没这么说。”
“那你就当我对你没有感觉了，我们各过各的生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再……”
唐砚秋话说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程星野被他这种语气说的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有病啊？”程星野骂道。
什么鬼各过各的，什么人生，谈个恋爱玩一下，你当什么人生大事啊。
呵呵，神经病惹不起惹不起，你行。
“呵呵。”程星野冷冷送他两个字。
唐砚秋顿了一下，“那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就结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很快就文理分科了，你选理科，我会选文科。”
“你怎么知道我要选理科，如果我也选文科呢？”程星野语气不善。。
“你不会的。”唐砚秋语气淡淡的。
他的火气压不住了，差点吼出来，“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你程星野谁也管不了，我就是傻逼，才会喜欢你，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傻逼，所以分手了，你我都解脱。”
程星野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唐砚秋，你说清楚了我怎么着你了，你给我闹这一出？分手就分手……”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嘟嘟声，通话结束了。
程星野懵了一下，扬起手差点把手机砸了。
“艹，唐砚秋我日你。”
“程星野你在厕所干嘛啊？梦游吗？”王久明的床头离卫生间最近，被他吵醒了，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
“没事，没管我。”程星野语气不好。
但王久明困得要死，说完就倒头睡了，没听见程星野说话。
程星野在卫生间吹吹风想冷静却冷静不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冻的有点着凉了，流了点鼻涕。
他扯了张纸擦了擦，做了个深呼吸，对着窗外低声说：“唐砚秋，你等着。”
他从卫生间出来，爬上床，缩进被窝里，眼神恶狠狠的，他现在恨不得把唐砚秋打一顿出气。
他咬咬牙，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唐砚秋今天看他的时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程星野真想撕开他的身体，看看他的心。
你等着，明天我再找你算账。
他这样想着，然后打了个喷嚏。
你等着，我会让你求我的，而且是跪求。
程星野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没几个小时又被学校的起床铃吵醒了。
***
程星野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教室的时候，看到唐砚秋正在收拾课桌，桌上的书本全都装好了。
程星野走过去，刚要开口，就打了个喷嚏，还流出来一点鼻涕。
程星野尴尬得要死，恼羞成怒地捂着鼻子瞪着唐砚秋，“你在干嘛？”
唐砚秋眉头微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整理东西，下课之后换座位。”
“你跟谁换的座位。”程星野拍开他的手。
唐砚秋低头继续收东西。
程星野打了他一下，用劲不轻。
“我问你话。”
唐砚秋说：“欧阳辉。”
程星野皱眉，欧阳辉是他们班第二名，成绩很好，就是特别不修边幅，长得很一般，总之以程星野的审美来看，可以说有点丑了。
程星野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压低声音凑近唐砚秋说：“你什么意思？你换座位就算了，让我跟他做同桌，我不同意。”
“座位一直是由我来排，你不同意没有意义。”唐砚秋因为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后仰。
“行啊，换吧，换了我就把你发给我的表白短信发到班级群里。”
程星野说完就坐下，挑衅地看着唐砚秋，他面带微笑，一副你敢就试试看的模样。
唐砚秋没想到他会拿这个来威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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