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本跪着的陈婤倏地站起来,双腿麻木的她差点摔倒。她已经顾不上双腿的酸痛,猛冲过去,抓住小太监的领子大声问着,“你再说一次。”
“公……公主。”小太监未曾料到刚才跪在地上的是陈婤,一下子蒙了。
“你快说啊。”陈婤急得不断地摇晃着他。
“启奏公主,废皇后……不,是皇后昨天晚上……自缢了。”在陈婤面前,小太监可不敢称呼沈婺华为废皇后。
听到这句话,陈婤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太监的衣领,呆呆地站着。那一刻,她觉得异常寒冷,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不会的……不会的……母后怎么会死呢?不会的。”陈婤不断地摇着头否定着,母后自缢了?怎么可能?昨日还好好地和她说着话呢!
宫门吱的一声开了,脸色严肃的陈叔宝站在门内,他不悦地看着陈婤,看那神情似乎并未听到小太监和陈婤的谈话。
“寡人已经命你回宫好生反省,为何你还在此。”
“哈哈,哈哈——”陈婤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凄惨的味道。她用力推开身边的小太监,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陈叔宝,那眼神一眨不眨的。
看到陈婤愤恨的眼神,陈叔宝不禁后退了一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陈婤这般模样。
“父皇?父皇?”陈婤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是她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比的仇恨,“这就是我的父皇,哈哈,这就是我的父皇——”
“婤儿——”陈叔宝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忍,他向陈婤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以示宠爱,但却被陈婤一手挥开。
“婤儿。”
陈婤没有回应她曾经最可亲可敬的父皇,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往冷宫走去,走了几步以后,便开始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母后,母后……”陈婤凄凉的哭声飘荡在后宫上空。
看着陈婤地离去,陈叔宝一时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来到冷宫,沈婺华的遗体已经被放了下来,一张白布盖住了她的全省。看着前面的场景,陈婤几乎晕倒在地,幸好她及时扶住门边才支撑了起来。
陈婤轻轻揭开盖在沈婺华脸上的白布,“母后……母后……您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扔下孩儿呢?您叫孩儿以后怎么办?您为何不带上孩儿一起去呢?母后……”颤抖的手轻轻地摸着沈婺华早已冰凉的脸庞,“呜……母后……为什么……要丢下孩儿呢……呜……母后……”
跪在另一边的吴翠莲愣了一愣,泪眼紧盯着眼前的陈婤,她是……陈婤,是她的女儿!
眼前之人正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女儿,这一个认知让她心痛不已。
“……母后……母后……”陈婤轻轻呼唤着,“起来啊,这里冷,您起来啊……到榻床上去睡好不好?起来啊……”
大滴大滴的泪水如泉涌般滚滚而下,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宫内回荡着,“母后,你起来啊……快起来啊。”
吴翠莲忍下不能相认的痛苦,抹去泪水。够了,够了,让她在有生之年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面,她已经很满足了,即便此刻是要了她的性命,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陈婤一边哭一边叫着,泪水不住地往下掉,有几滴泪水居然掉在了沈婺华的脸上,她急忙用袖子帮她擦。
吴翠莲走过来要扶着陈婤,劝说着,“公主,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陈婤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人扑到沈婺华的身上继续哭泣。
“公主,娘娘一定不希望看到您为她如此伤心,您……就让她安心上路吧。”说着,吴翠莲也忍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她抹去眼泪,继续说,“当此,公主应该好好生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娘娘的一片苦心啊!”
闻此,陈婤抬起头来,慢慢止住了哭泣,昨日沈婺华对她所说的话立即浮现在脑海里,“婤儿,记住母后的话,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离开皇宫去舅舅家,永永远远别再回来,记住了吗?”
对,仇人未死,她怎么能自暴自弃?她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直到杀了那个凶手为止。
才刚擦去泪水,陈婤便看见有几个太监去走了进来,在向她参拜了一下后便向沈婺华的遗体走去,准备用一张席子把沈婺华卷起抬走。
“你们要做什么?”陈婤急忙护住沈婺华的遗体,不准他们碰。
领头的太监道,“奴才们奉命要把废后的尸体丢到乱葬岗,还请公主让开。”
陈婤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你们在胡说什么?母后是当今皇后,一定会入土皇陵,不许你们乱来。”
那个太监坏笑了几声,“皇后的话,倒可以,但昨日陛下已经下了废黜皇后的诏书,废后的处置就是扔到乱葬岗去。”
“上。”领头的太监下命令。
“不行,本公主不准你们碰母后。”陈婤挡住太监的路,她一定要保住沈婺华的最后一点尊严,“本公主命令你们,立刻退下去。”
“公主,皇命难为,还请让开。”太监推开了陈婤,硬是把沈婺华的遗体抢了过去。
在出门时,走在前面的太监见吴翠莲挡在门口,便一脚踹向吴翠莲的肚子,吴翠莲立即口喷鲜血,跌倒在地。
陈婤眼睁睁地看着太监把沈婺华的尸体抬走,一时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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