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这事儿……这事儿……难啊。这事儿王芳那娘们盯得紧……”老警察一脸为难，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王芳？……就是和良儿谈恋爱的那个小丫头？”马忠一愣，看似随意一问，似乎才想起王芳是谁，实际上心里却好像压上一块石头，颇感气闷。王芳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原本铁桶般的石头县已经出现了裂缝。
王芳来自省城，据说颇有背景，连他的关系都无法他查清楚，让他颇为忌惮，但他绝对不会让手下感觉出他的真实想法。
“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局长是怎么当的，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老警察没有抬头，眼睛盯着脚面，眼底深处闪过深深的鄙夷，暗道：“妈的，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儿么？还和良儿谈恋爱，艹，你们倒是想把人家娶回家，人家也得愿意……也不看看你那死鬼儿子那德性，就你们父子那一屁股屎……艹，真把老子当狗了……”
马忠能当上县委书记，城府自然有的，发泄一通之后也渐渐冷静下来，深吸口气，目光阴沉的盯着老警察道：“唉，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你也该理解我最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老领导，良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心情和您一样悲痛，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要想报仇，咱们得从长计议……王芳不过是下来镀金，等两年她调回去，这石头县还不是您的天下。”
“两年……可是我这心里难受……一天都等不了，老薛啊，你是老公安了，办法肯定有对不对……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生病就得吃药，过敏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儿。就算走马路上被车撞了也是正常。对不对？”
“呃……对对对，老领导说的是……这喝凉水呛死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这就对了嘛……”马忠换上一副笑脸，拍拍老警察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那小崽子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刀枪啊！”
“我明白……”
“明白就好，去吧，我只要结果。”看着老警察离开办公司，马忠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阴沉异常。走到窗前，看着老警察一边察汗一边上了一辆警车离开后，自言自语道：“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想摆脱主人，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王芳，哼，我不管你怀着什么目的来到石头县，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否则……”
马忠握紧拳头，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石头县警察局内，王芳刚刚从医院回来就钻进办公室开始翻看手下汇总上来的走访资料，越看越气。猛地一拍桌子，抓起资料，怒气冲冲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从县委回来的老警察。
“薛局长，您回来的正好，麻柳巷的案子您看……”
老警察摆摆手道：“按正常程序办吧，不管死者是谁，也不管凶手是谁，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可是，凶手只是一个孩子，只有五六岁而已……”
“孩子，五六岁，你觉得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杀死二十几个强壮的成年人？就算是死人让他将尸体破坏成那样也不可能。”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就是那孩子。”
“此案疑点颇多，究竟是不是那孩子所为，不要轻易下结论。凡事要以事实为依据，不要主观臆断。那三个女孩儿也是很值得怀疑的，尽管她们也不太可能做到。”
“薛局长说道很对……薛局，我这里是一些走访材料，您要不要看看……死者马良，很有问题……”
“死者已矣，就不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还是应该及早查清事实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可是我觉得，死者本身就有很大问题，首先，大娟，二娟跳楼受伤，据说就是他们一伙造成的，而且其中有一个叫冯六的，外号九街冯六，活阎王，很可能与多起命案有关……而根据了解到的情况，马良和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是好东西，与多起强奸杀人案有牵连，我不得不怀疑……”
老警察心中颇为惊讶，没想到才一天多时间，王芳居然就掌握了这么多情况，对于王芳的能力不禁有积分佩服，同时也更为警惕。他心中明白，不能再让她这样查下去了，再查，很可能就查到马忠，也有可能查到自己。当即摆手打断王芳道：“不管你怀疑什么，人已经死了。麻柳巷凶杀案案情极为重大，影响极为恶劣，已经引起民众极大恐慌，书记指示，要及早查出真相，尽快结案。”
“可是按规定，未成年人，是不承担法律责任的。”
“那就追究其监护人责任”
“可是，娟子三姐妹与那孩子，哦，与雷同也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监护关系。”
“没有？不是说雷同是他们弟弟么？怎么没关系？”老警察一愣，有些迷惑了。卷宗上明明写着他们是姐弟关系。
“我又带人重新走访了一下附近群众，了解到，雷同只是十天前二娟从水沟里救上来的孤儿，连户口都没有，估计是流浪儿，这一点附近居民都可以作证。”
“竟然是这样……”老警察微微惊讶，沉吟一下道：“不管怎么说，那孩子留在社会上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有一，难免有二啊。”
王芳闻言一惊。老警察说的没错，不管雷同年龄如何。他很危险却是事实。
“那孩子现在关在哪里？”老警察问道。
“没，没关……我，我让他暂时住我家了。”
“胡闹，就算我不相信事情是他做的，但他毕竟有最大嫌疑，就算他年龄再小也是杀人嫌疑犯，怎么能随便留在家里？再者，你就那么肯定他只有五六岁？做过检查没有？也许他是侏儒呢？”
“是，薛局长说的对，我马上将他带到警局。”说完，王芳急冲冲往外走。老警察一脸得意，突然眼珠一转道：“小张，小李，你们随王副局长一起过去一趟，被忘了配枪，注意保护王副局长安全。”
这两人都是老警察心腹，暗中，老警察向两人做了一个特殊手势，意思是让两人找机会杀掉雷同。
“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心领神会，急忙追了出去。
“最好激怒那孩子，把他们三个都干掉，那就完美了。”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老警察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其实他早相信事情是雷同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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