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局里好像给你派了保镖。”小安站在窗前向楼下张望，这还不够，她还跑去阳台上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哦。”程锦没在意小安的话，他正在整理行李, 而杨思觅孩子气地在一旁捣乱，一件衣服程锦叠了几分钟也没叠好，他很无奈：“你们谁能把他带开十分钟？”
大家互相看了看, 异口同声：“老大你可以。”
“老大，我来吧。”叶莱利索地拿走了程锦手上的衣服。
游铎起身去帮忙收拾日常用品。
程锦把杨思觅带到一边, 握紧他的手：“思觅？哪里不舒服吗？”
杨思觅闷闷不乐：“无聊。”
无聊？他们今天一直很忙, 一大早就起来做检查, 然后匆忙回来收拾行李, 一会就要去机场，这哪有时间无聊？
程锦轻叹一口气：“抱歉。”抱歉忘记你会无聊。
杨思觅透过长而密的漆黑眼睫看向程锦：“你从不抱歉。”
他在心中计算，适度的负疚感有助于加深感情，但超额的话，最终只会导致双方决裂。他有点烦恼：这个适度到底是多少度？
程锦笑道：“不对，我肯定是愿意道歉的人。”
他拿起起沙发上的一本书：“我念书给你听？帮你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这书是小安带来的，程锦拉着杨思觅在沙发上坐下, 把人搂紧后, 才看向那本书, 这时他才注意到书名是《王尔德童话》。
程锦觉得自己应该看过这人写的一些东西——包括几篇童话, 他记得有人这么概括王尔德的一生：从前有一个人, 爱上了另一个人, 后来他死了。无论这人多才华横溢，总有人只把他当成一个冷笑话。
程锦回忆着那些“文学常识”，心想，他的失忆只剥离掉了具体的人和事，但“知识类”的记忆没有丢失，虽然不甚清晰，但就像藏在沙层下的贝壳，只要拂去表面的沙粒便能找到它们。
杨思觅观察着程锦的神情：“你在难过？为一个死人。”
他眉头微皱，瞥了眼程锦手上的书，把它拿走扔到一旁。
程锦笑着用手指梳理怀中人的黑发：“不是为他难过，只是想起他的童话故事一点都不童话，不适合念给你听。”
杨思觅道：“残酷到不适合念给我听？”
程锦依旧是笑：“不，是残酷到我念不下去。”
杨思觅探究地看着程锦：“其实我看过，并且还算喜欢。”
这下程锦真的笑了，他在杨思觅额上亲了亲：“好吧好吧，我给你念。”
最残酷的童话其实在他眼前：我到底是如何困住你的，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收拢了你漂亮的翅膀。
“哎呀，没完没了的……”步欢小声吐槽程锦和杨思觅的“煽情”。
他绕过程锦和杨思觅，走到阳台上的小安身边：“刚才你说有保镖？在哪？”
小安不满：“你也知道是刚才啊？你们都好忙哦，没一人听我说话。”
步欢笑道：“我们不忙，最忙的是杨老师。”
他看向楼下，嗯，下面停着两辆车，应该是在等他们。
“这谁啊，这么没规矩，不知道停远一点吗？”
楼下的人似乎听到了，抬头看向这边，步欢冲他们比划了几个手势，那些人中的一个回了个手势，然后叫其他人上车，车开走了。
小安道：“你们在用手语说什么？”
安全部的基础手语课她去上了，但忘得很快。
步欢哭笑不得：“你参加培训时又没听课？程锦知道了会让你再去一次的。”
“你少管啦，我已经及格了！”
步欢逗她：“程锦会要求你考上90分的。”
小安默默地看着步欢：“我会哭的。”
步欢举手投降，边后退边道：“我什么都没说，你继续看你的风景！”
“有些女人不能惹……”步欢转回房间里。
叶莱看向他：“你说什么？”
步欢闭嘴摇头作不解状。
靠墙站着的韩彬道：“他应该是欺负小安未遂。”
步欢哀叫：“兄弟，你不说话不行吗，你知道你这话多容易让人误会嘛？”
游铎把头探出房门，忽略掉沙发上和程锦和杨思觅，直接看向阳台上的小安：“她好好的，没哭。”
“……”步欢道，“对了，楼下有群人在等我们。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但其中应该有安全部的人。”
韩彬道：“或许是池若愚家的人。”
叶莱道：“来叮嘱或者警告我们的？”
步欢笑道：“你可以问问外面两位。”
叶莱白了步欢一眼，提起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包，走向客厅：“老大，好了，现在是十点过五分，我们要不要现在出发。”
“走吧。”程锦合上手中的书，看向他怀里闭眼沉睡的杨思觅，“我应该等上了飞机后再让他睡的……”
程锦他们的车开出小区后，被拦住了——原本在楼下等他们的人现在挪到了小区外。
程锦让步欢停车，步欢降下车窗：“几位找我们有事？”
“是的，可以到我车上聊聊吗？这是我的证件。”说话的是几人中最年轻的那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模样，但给人的感觉很老成。
步欢接过证件查看，呵，监察部的怎么也跑来了？他转手把证件替给叶莱，叶莱仔细看过之后，递给韩彬，然后是游铎和小安。
几人都看过后交换了一下眼神：证件是真的，这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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