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羡慕洛琦,相交之初就选择与毓秀一世君臣,从不想越雷池;他也羡慕华砚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也可执迷不悔,不必抉择。他对毓秀,虽有情情却不深,做不到陶菁的万般皆弃,也学不来姜郁的绞尽机关;可悲自己屈身为臣却又有一丝幻想,不似程棉纪辞那般十分谦恭,一心为公。
文科会试之后便是武考,殿试反而在文科之前。武科殿试设在三月十五,毓秀称病要灵犀代其主考。当日考试罢,左右相带着禁军统领纪大人,新科武状元、暂领禁军统领小纪大人前来谢恩。
毓秀对凌音使个眼色,凌音隐身去了内殿。
姜壖、凌寒香与纪辞纪诗得了通传一同进殿,分位次拜在毓秀面前。
毓秀见纪辞身量消瘦,面色苍白,猜他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命众人平身之后就速速赐座,特别为纪辞铺了厚褥软垫。
姜壖见毓秀对纪辞刻意礼遇,心中冷笑,“武科考试已毕,臣等带新科武状元前来谢恩。”
毓秀点头笑道,“朕也听说子言一举夺魁,可喜可贺。恭亲王身为主考,为何不亲自来回话?”
姜壖轻咳一声,没有回话,凌寒香面上也有些犹豫,“武举会试皇上本该亲自到场,恭亲王身为文科主考,文科会试毕,急于同其余主考商议判卷之事,因此未曾前来。”
毓秀点头笑道,“既如此,几位爱卿今日也不必来。武科考试排位虽定,朝廷还未昭告放榜,待到来日恩荣宴上谢恩不迟。”
姜壖看了一眼凌寒香,凌寒香看了一眼纪诗,纪诗面色纠结,看了一眼纪辞。最后还是纪辞起身对毓秀一拜,“肯托左右相带愚弟来谢恩,是臣的主意。请皇上宽恕臣自作主张。”
毓秀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纪诗,对纪辞笑道,“纪将军伤重多日,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元气,今日却特别来见朕,必定是有话要说。不必拘谨,直说便是。”
纪辞起身对毓秀一拜,被毓秀挥手阻拦,他便重坐在椅上,躬身道,“臣弟今日武举夺魁,却万万不能被点为武状元,请皇上三思。”
毓秀一皱眉头,目光略过姜壖,对纪辞笑道,“子言是擂台比试的魁首,众人都看在眼里,为何不能被点为状元?”
纪辞道,“臣弟参与会试是皇上破格恩准,他原本又是皇上的内臣,皇上若将其点为状元,文武百官必议论纷纷,认定皇上是为其代掌禁军造势正名。”
毓秀眯了眯眼,冷笑道,“子言屡番救驾,又曾到外省为朕办差,他的忠诚、谋略,贤能人所共知,何须朕为其造势。破格恩准有才能之人入会试,并非无先例,何况子言在会试当中一举夺魁,已足示其能。子章何必庸人自扰,自缚其身。”
纪辞才要说话,一口气上不来咳嗽了好几声,姜壖在一旁道,“纪将军为其弟辞功名,并非沽名钓誉,而是用心良苦,为皇上着想,生怕小纪殿下锋芒太露,引得朝廷议论纷纷。小纪殿下技压群雄,出类拔萃,其才能虽当得魁首,只怕有心人误以为他曾是皇上内臣的缘故,才一路丰功荣耀,平步青云。新科会试,本为朝廷聚拢人心之举,若士子武子们看到三甲人选大多是皇上近身之人,无论皇上赐功名是否妥当,都会觉得朝廷有欠公允。”
毓秀笑道,“寒门出贵子,板荡识忠臣。话虽有理,却也并非世家皆纨绔,盛世养奸佞。子言既在比武场上夺魁,败于其下者就该愿赌服输。来日的殿试也是如此,朕点三甲,只以文章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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