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脆弱的语气，让年小九瞬间泪奔，伸手抱住了他。
厉廷下巴搁在她肩上，手掌轻抚着她后脑勺，“小九，你去哪里了？我发生了一些事，好想你陪在我身边……”
他声音恍惚，年小九却格外清醒，“阿廷，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厉廷听罢，身躯僵硬。
年小九感觉肩上一股灼热，衣料被什么打湿。
厉廷哽咽的声音就在耳边。
多少年了，少年时的他还会哭鼻子，但是长大后再也没哭过。
“小九，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爸爸会变成这样？”
连续的问话，让年小九感觉到窒息。
就算再对不起他，她也会选择配合警方的。
“为什么……”厉廷的呢喃一声比一声沉重。
“阿廷，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很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厉廷箍在她身上的手臂不断用力，“小九，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安静的小巷里，也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厉廷醉得厉害，年小九只能将他先送去了附近的酒店。
厉家已经被封了，她不知道厉廷名下的房子会怎么样，所以只能这样。
厉廷满身的酒气，还有颓废的模样，让年小九心痛不已。
在她的印象里，厉廷总是很爱干净的，偏偏公子一般。
她默默地将他扶到了卫生间，给他放好水。
“阿廷，泡一下会舒服点。”
厉廷微微闭着眼，轻应了一声，坐在地板上一手掩面，一手却抓住了要离开的年小九。
“怎么了？”年小九再一次在他身旁蹲下，紧了紧他的手。
厉廷许久才抬头看来，通红的双眼，血丝清晰呈现在她面前，那青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沧桑了几分。
他摇头，松开了她的手。
年小九只能出了浴室，在房里等着。
厉廷很快就走了出来，身上的水汽弥漫，可能因为酒意，脚步并不是很稳。
年小九坐在床沿上坐着，双手撑在床边，垂着眸。
听到他出来，静静看向他。
年小九走到他身前，将他带到了床边。
厉廷也撑不下去了，直接倒在了床上，“小九，我不怪你，如果那些事情是真的，我爸……的确该死。”他看着天花板，声音不疾不徐。
但是年小九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痛楚。
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是他们父子之间极少有冲突，厉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先休息吧，阿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年小九轻声开口。
厉廷很听话，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也许是累极了。
年小九见他睡了过去，才出了门，准备给他带点吃的。
回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拿着吃的，和一套新的衣服。
这个时候的西锦城时不时来一场大暴雨，年小九回到酒店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她有些苦恼，见厉廷还没有醒来，就去浴室冲了一下，披上了酒店的浴袍。
安静下来后，年小九才想着叶子的事。
连忙拿出了手机，上面的未接电话，全是方家座机的。
她连忙回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曼婶。
“曼婶，不好意思，我朋友这里有点事，我今晚不回去了，麻烦你跟方玖……先生说一下。”
“可是年小姐，先生刚才已经出门了……等会儿他回来我会跟他说的。”曼婶回道。
年小九应了一声，又问，“叶子在吗？”
很快，曼婶就换了叶子来接电话。
“小九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我去帮忙？”叶子没等年小九开口就说了一通。
年小九等他说完，嘴角忍不住轻勾，“我跟朋友在一起，没什么事，就是向叶子同学请个假。”
叶子这才安了心，又抓着她问了一会儿话，像个啰嗦的小老头。
但是，年小九的心情却好转了一些。
人果然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多了别人一份关心，世界就好像明亮了一些。
挂了电话，年小九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小九……”忽然床头传来了厉廷的声音。
他睁着眼眸，看向她，面容苦涩。
“阿廷，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打包了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年小九朝他笑道。
厉廷从床上坐起来，俊朗的脸有些苍白，“小九，你其实不用管我。”
年小九拿来了餐盒放到床头柜，轻声道，“这句话我之前跟你说了无数次。”
这话让厉廷难得笑了一下。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他忽然问。
年小九一楞，随后解释，“一个朋友的孩子。”
“是吗，感觉他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厉廷说道。
年小九手一顿，抬眸看他，“他比较老成。”
厉廷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想起了美好的画面，表情温柔，“我曾经以为，小九身边永远只会有我一个知心的朋友，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陪着你。”
他说完这一段，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睛，“我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想要完全把你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年小九眼睛有些酸涩，“我的身边的确只有你一个知心的朋友，但是，我不可能是谁的所有物，我更喜欢自由点。”
“那方玖呢……他算什么？刚才那个孩子，又算什么？”厉廷问出了一个她无法逃避的问题。
年小九张了张嘴，难以发声。
厉廷伸手将她抱住，嗓音微颤。
“在这之前，我疯狂地找了你一个星期，我恨过你，小九，我想着，等见了你，一定要跟你吵架，一定不能原谅你……可是，就在刚才，我却觉得有些心安，好像见到了你，我才能圆满，小九，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能没有你。”
年小九的手搭在他背上，心乱成了一团，是愧疚，也是亏欠，“阿廷，我们是朋友，我会陪着你的。”
“我不想当你朋友，小九，我要你当我的妻子，当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厉廷情绪爆发，睁着猩红的眼，忽然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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