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已经重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伊凡李默默退出病房，可他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又回来了。
“王先生，还有一件事。”
“什……么啊？”王韬实在很想睡。
“昨天你苏醒之前，有个人来看望你，他说不是你的朋友，但却是你朋友的朋友，是你的朋友托他来看你的。”伊凡李说的话像绕口令，王韬本来就很疲倦，所以没太听懂。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到底是谁啊？”
“哦，那个人叫冯开放。”
“开放什么啊，李医生，我很想睡一会儿，没什么事麻烦你出去。“
“好吧！”伊凡李点点头，转身又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还有个什么女警察，什么姓水的……”
“回来！”伊凡李身后突然响起王韬一声喊叫，把他吓一跳，回过身，只见王韬双眼睁得很大，所以一丝倦意都没有了。
王韬不知道老队长冯棠的儿子叫什么，所以刚才听到冯开放的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但他听说和水红韶有关，立刻想到冯开放应该就是苦苦追求水红韶的人，也想起自己中枪的晚上，水红韶为了自己不惜公开违抗陆怀帆的事情。
伊凡李走回王韬身边，想知道王韬还有什么事。王韬不需要问什么，以他对陆怀帆的了解，已经能想像到现在水红韶的悲惨下场。他伸手摸了摸胸上的刀口，还是很痛，但他顾不了这些了。
“李医生，你……帮我办出院，立刻，马上。”王韬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你现在伤势还很重，需要在医院里接受观察，不可以……”
“李医生！”王韬突然抓住伊凡李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不管担心我，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可现在，有个人已经到了生死边缘，我必须去救她。”
“这……好吧！这样，王先生，我可以允许你暂时外出，但你三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而且不可以剧烈活动……不对，不剧烈的也不可以。一旦手术的刀口崩裂，会非常麻烦，你会失血而死的。”伊凡李犹豫很久，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又郑重叮嘱王韬。
“……行，就这么办！”
一个小时后，王韬在伊凡李的帮助下，小心翼翼换下了患者服，换上干净的外套。伊凡李又亲自推轮椅送他离开医院，不过王韬全身都不可以活动，伊凡李干脆给王韬当贴身医生，开车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王韬坐在他那辆豪华越野车的后排座位，采用半躺的姿势，这样他会舒服一些。伊凡李不熟悉这座城市的路线，王韬就为他指路，两个人开着车来到了公安局。车刚停稳，王韬就催着伊凡李用轮椅推他下车，伊凡李累得满头汗，终于将王韬送进了公安局。
因为王韬上次大闹公安局，所以很多警察都认识他了，看到他来了，急忙去汇报陆怀帆。陆怀帆正在看一宗案卷，听说王韬来了，他愣了半天，才突然起身出来见王韬。他知道王韬中枪昏迷入院的事，还以为王韬必死了呢，没想到王韬居然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你来这里干什么？”陆怀帆背起双手，在公安局一楼大厅里，面如死水问王韬。
“我要见水红韶。”王韬声音十分虚弱，可眼神很锐利。
“不行，水红韶已经属于在押人员，过几天就要上法庭了，我不批准你与她见面。”陆怀帆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王韬。
这个结果，王韬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他微微一笑，表情很诡异。
“那我投诉你可以吗？你们局长在哪里，我要投诉你。”
“嗯？”陆怀帆愣了一下，心里怒意开始上涌，“你投诉我什么？”
“对不起，你属于被投诉人员，无权过问我投诉你什么。”王韬学着他刚才的腔调，摆明就是在耍他。
陆怀帆突然伏下身，双手握紧王韬轮椅扶手，近距离盯着王韬眼睛，脸色凶厉狰狞，“王韬，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来胡闹的地方。我看你是病人，给你个机会，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一定要你后悔。”
“你是在恐吓我吗？”王韬耸耸肩膀，态度十分轻松，根本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那我要多投诉你一条了。”
“哼！”陆怀帆没兴趣再和王韬玩下去，直起身转过头，冲旁边的警察说，“把他赶出去，不许他再进来，以前谁让他进来我就处分谁。”说完话，陆怀帆大步走向楼梯口要回办公室了。
两个警察走到王韬身边，作势就要推他出来，连伊凡李都觉得害怕。王韬突然大喊大叫起来，虽然他现在喊不出多大声音，“救命啊，我是伤残人士，警察要虐待伤残人士了，有没有人管啊？”
两个警察顿时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他们可不想和王韬沾上什么关系，不然将来王韬真要讹他们的话，他们有理都说不清楚。说来也巧，正好这时候局长准备出门，去市政府开会，刚到一楼大厅就看见王韬这里乱成一团。
陆怀帆也阴沉着脸走回来了，他不管王韬是什么伤残人士，伸手过来准备亲自“送”王韬出门，最好王韬“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他就爽了。
“住手！”局长突然喝住陆怀帆，他知道王韬不是普通人，这个麻烦他不想惹。
“啊，局长，你来得正好，我要向你投诉陆怀帆。他公报私仇，而且还恐吓投诉人，企图虐待伤残人士。”王韬抓住这个机会，用最大的声音向局长告状。
“哼！”陆怀帆只是冷笑，不做丝毫解释，他是一个很傲慢的人。
局长觉得今天很倒霉，怎么又遇到王韬了？他现在看到王韬就头疼。局长向几个警察使眼神，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里看热闹。警察们立刻掉头走开，大厅里只留下王韬、陆怀帆、伊凡李和局长。
局长走到王韬面前，犹豫了一下，然后伏下声小声说：“王韬，你到底想干什么？别搞得这么大。”
“我要见水红韶。”王韬回答得很快，他也不愿意和陆怀帆纠缠不清。
“水红韶？你就是想见她……”局长不禁皱起眉头。
“你说呢？”王韬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笑嘻嘻的意思相信局长肯定能明白。
“水红韶公然违抗上级命令，又持枪威胁警察，破坏行动、袭警并且严重渎职。虽然她之前是个很优秀的警察，可现在她必须上法庭，你明白吗？”
“明白！”
“嗯！”局长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对陆怀帆说，“安排王韬见水红韶，限时十分钟。”说着，局长就自顾自走出公安局大门开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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