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猛然间,身体里骤然的一个冲击,像是全身的筋络都要在此刻断了一样,北堂茗的身子猛地满满弓起,连手都是死命的掐进了自己的血肉里,只是紧握着慕染的那只手,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却是拼了命的不肯再下死力。
“出来了。”忽然间秋风带着欣喜,带着一丝终究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转过头去,不要去看,然而当她终是忍不住侧过头去,却一见,整个人都如雷击一般,眼中的愕然惊恐随着眼波流转,生生带着纠结。
那一个本来经着包扎过的伤口,此际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周遭哪还看得出完好的肌肤,那洛神花的汁液此刻已经变成浓紫的一片,紧紧的覆于北堂茗白皙的胸口上,带着让人莫名的恐惧,那其上,是秋风正在小心翼翼的逗引着一团白色鼓鼓的东西,进那小小的瓷瓶,那团玉色的东西,像极了蚕的白皙,只是却更加的来的透明,那里面,是一丝丝吸取的血,血丝不断的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似是潮水般不断蔓延。
那蛊虫不住的扭曲着身子不肯进那小瓷瓶,才一从北堂茗的身体里出来,它便发现自己上了当,待想要重新折返北堂茗的身体,那容它出来的伤口,就已经被洛神花的汁液,死死的堵住了口,秋风面上浮现冷笑,手只略略一顿,就教那只蛊虫,永远的坠进了那小小的瓷瓶中。
“给我……”虚软到了无力的声音传来,慕染怔怔然的侧转过头去看,却只见那虚弱的人,朝着她,慢慢的勾起唇笑了,那笑苍白的,像是随时随地便会破碎成泥。
冷汗似乎已经浸透了他全身的衣衫,额上脸颊处,甚至还带着晶莹的汗珠,漆黑如夜的长发早就一片濡湿,紧紧的贴于脸颊之处,这个时候的他,带着恍若琉璃般脆弱却耀眼的光华,和那一丝丝,魅到了极致的瑰丽。幽邃的双眸中,有淡淡的迷离之色生生流转,流光溢彩间,温柔夹杂着狠戾,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秋风沉着脸,将那小瓷瓶交给北堂茗,自己却是侧转过身,不想再看。
北堂茗低低的笑着,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另一个装着翠色液滴的透明瓷瓶,带着那恍如地狱恶魔般的笑意,眼中那突兀而来的怨恨和狠毒,叫人止不住的心惊胆颤,嘴角之上,虚弱的挑起那阴狠残忍的目光,轻轻的一翻手,那翠色的液滴便尽数倾倒进去。
“哧哧……哧哧……”装着如蚕般白的蛊虫的瓷瓶不住的摇晃起来,剧烈的恍若到了天摇地动的地步。
随着那震动越来越大,猛然间发出“砰”的一声爆破,那只瓷瓶却突然间生生爆裂开来,一刹那间,白色的齑粉四处飘扬,带着丝让人哀戚到了无力的飘渺。然而在庄王府内的宗胥溟,却猛然间捂住了心口,被紫金色斗篷遮住了脸,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一片,那纤长的手指,缓慢的抚弄过自己心口同样的地方,手指牵引间,慢慢抽出那般细长的白色丝线,低低的一勾唇,那眼中突然间爆出的寒芒,却让人恍若置身冰窟,“小茗儿,你这便等不及,要脱离我了么……”
迦叶在一旁听到这样森森然,如鬼似魅的找不到一丝一毫人气的话语时,忍不住整个身子一个哆嗦,心间的骇动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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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相思蛊的蛊虫终于如粉末般在半空中轻扬,带着让人欣喜的弧度飘舞,美的恍如三月的柳絮,那般兜兜转转,那般曼舞天涯。
慕染的脸,此刻也唯有北堂茗那般的惨白才能相比较,那紧握交缠的手指,曾经是她和另外一个人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现在却是被这个本该是她仇人的人,带着沉寂到了极致的小心翼翼的温柔狠狠握紧。
“为什么,为什么……”她忽然间疯狂起来,此刻,楚凌风那为了天下说什么都能舍弃的话语,混杂着北堂茗那不断挣扎扭曲着的身体,伴随着他那嘴角眉梢,那样深及心扉的深痴柔情,直要将她的心,生生的挤压,捏戳。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的声音,只因为刚才的那个北堂茗,而莫名的变得嘶哑,纵然再在心里怎么催眠,他的眼,再也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虚软的歪歪靠在软榻之上,胸衣半敛间,带着不同于往日般的妖娆风情,然而再怎样的旖旎风情此刻都比不过男人眼中那般璀璨闪耀的痴笑,能将日月星辰的光芒都遮挡,“我不过是想要一个能让我爱,也会爱着我的人,慕染,你知不知道你眼中的笑,是我将会追逐一生的幸福……”
慕染的身子猛地一震,她倏忽抬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却一下子跌进他眼中那泛着酸涩的缱绻深情中,身体一个凝滞,连心都似乎要跳乱了节奏,她蓦然间惊惶起来,飞来的抬起了那只手腕处还在滴着血的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可能是那个人,我也永远不想做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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