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坐在地上有了多久,直到那地面的寒意直直的涌进她的身体,她才惶惶的惊觉,颤抖着爬起身来,还是对着那条窗开的细缝,可是那牡丹花下,已经再没了那一个人的身影,就好似,风过了,花婆娑,人却无踪无影。
她懵懵然的流着泪,照着原先的模样躺好,死死的揪着心口,以为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残酷至极的梦而已,纵然泪流不止,但心中却是偏执的要让自己一下子睡过去,从此将刚才听到的一切都遗忘殆尽。
满室那淡到飘若无依的香,却生生的要往她四肢百骸里钻,深深的,不让人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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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府的书房里,风弄明显的摆着一张脸,只是他看一眼神情有些肃穆的北堂茗一个劲的思虑着什么,也不敢开口说话。
北堂茗又怎会不知风弄如今心中的想法,怕是在心中已经将他怨了千百遍,但这是他选择的路,所有一切的后果,他已经决定自己一个人来担负,轻轻的吹了吹奏折上的墨迹,他缓缓的将那奏折合拢上来,恍似对着虚空中的什么,微微一笑,尽绝倾城,“风弄……”他从书桌上又抽出来一封信,笑道,“替本王走两趟吧?”
“王爷……”风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本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可如今北堂茗的一切举动都好似什么一般,生生的要封住他的口,不让他发出任何一个声响,只是压抑太久,他越是感觉心中沉郁郁的难受。
“为什么不用了莫失莫忘,王爷?”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风弄猛地将手按在了书桌之上,凝着眉,十分认真的问道,“王爷想死么?”
北堂茗显然一怔,只是片刻之后,倒像是遇着了什么能令他好笑的事情,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风弄,你什么时候和秋风学的一个德行,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要管着本王了?”
“王爷……”风弄急的一顿脚,却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有些愤愤然的从北堂茗手中抽出了奏折和书信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跑,北堂茗愕然之下,不觉莞尔,“回来……”
他缓缓的长身而起,一双凤目,妖娆之中无外凝神郑重,“风弄,你可听好了,这信,是要送于庄王的,而奏折,却是呈于皇上的,只是记住了,奏折定要比书信慢上那么一盏茶的功夫,若是误了本王的事,你知道后果。”
那笑意妖娆的人,前一刻还是那般璀璨的星目直勾勾的望着你,下一时,那脸上的笑意还在,然那话中的声线,却早已冷若冰霜,饶是跟在身边已经有些时日,风弄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是,风弄清楚。”他深深的看了眼北堂茗,随即便是一咬牙,飞快的跑了出去。
脸上的笑意,在倏忽间忽地一凝,再没有了任何的涟漪,北堂茗一手紧紧的按住了自己的手,敛眉慢慢的撩开了衣衫,却隐隐约约见着一道似是冰蓝的细线,在他的手臂上游走万千,迎着那臂上狰狞的伤痕,越见那一抹诡异的魅惑。
“呀……王爷您怎么了……”琉璃刚巧端了香茗过来,一见着他这幅模样,当即吓的一怔,慌忙将手中的茶盏在案桌上重重一放,便飞快的扑了上来,“碧君宫主的药呢,王爷用了没?怎么会这样?”
薄唇一勾,北堂茗却只是嗤笑道,“哟,本王还不知道这个样子能引得美人投怀送抱呢,早知道以前就该多用用……”琉璃愣了一楞,蓦地皱着眉看向了那笑的如玉风华,绝代倾城的男人,不由的只觉得眼都要一片酸涩,“王爷,姑娘她,你们……”
北堂茗的眸光不知因为什么略略一暗,只是瞬息之后,却亮的惊人,“千静她们是否已经离开了帝都?”琉璃轻轻拭泪,小心的将他扶起坐到软榻上坐下,轻轻的道,“千静小姐和介公子被碧君宫主弄晕带出了帝都,只是……”
“只是什么?宫碧君她没有走?”手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微微一颤,北堂茗忽然间压低了嗓音,轻轻笑了出来,“她倒还真是不容易死心。”
琉璃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却紧咬着唇不敢开口说话。恍然间她只看得见北堂茗那一双盛满了寂夜的眼倏忽的盛满了璀璨的星光,耀眼的如同日月星辰,然而也只有一瞬,便瞬息间变得落寞,“本王吩咐的,你可准备好了?”
“是……”琉璃略有些讶然的瞥他一眼,却隐隐然见着他还未来得及拉起的薄衫下,那一条隐约可见的蓝线,心下不由一戚,慌忙别转过头不再说话,王爷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是冷酷狠心绝情了一点,只是他若是想要对一个人好,是决计会让那个人不忍心见着他这般模样,真希望,他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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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袅袅的雾霭中,清新的,淡到了几许的清香,虽不是浓郁,却还是恰到好处的遮掩了那原先屋子里的麝香味,清幽不知几何,懵懂不知年岁,北堂茗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尚在睡梦中的慕染,略有些轻颤的手指,堪堪划过自己一手划落的血痕,那一条细长的疤痕,似是亦在他的心口划落,酸酸涩涩,却又酥酥麻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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